蓝云看到云缺立刻暗道糟糕,在心里埋怨云缺怎么不打招呼就上朝。
看到寒水侯,皇帝肯定要恼火。
周史伯的眉头动了动,睁开眼,不再是神游的状态,心里已经开始思索之后如何替云缺解围。
寒水侯上朝,没事儿都得惹出点事来。
大殿侧前方,唯一在大朝会上有坐位的国师也朝着云缺这边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
见是云缺,立刻有言官疯狗一样冲上去问罪。
「寒水侯云缺不服管教,天牢重地说闯就闯!置
王法……」
刚说出半句,那言官就在云缺的一瞥之下怔在原地,眼前发黑,被凛冽的剑意所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臣有要事启奏!」
云缺高声道:「臣状告国师草菅人命,犯下累累恶行,实乃十恶不赦!」
云缺一张嘴就状告国师,听得满朝文武齐齐打了个寒颤。
那可是国师啊!
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
每次大朝会只有国师状告别人的份儿,何时有人敢对国师不敬!
不理睬旁人目光,云缺继续道:
「国师仗着缥缈阁有先斩后奏之权,枉杀齐王一家三百余口,夺铜矿两座,此事人证犹在。」
说罢云缺朝殿外一招手,道:「带进来。」
蹬蹬蹬一道人影扑进大殿,一头跪倒,凄凉道:
「陛下!臣女冤枉!」
一见此人,在场很多人神色骤变。
「平阳郡主!」
「庆王反叛,全家伏诛,怎么她没死!」
群臣议论纷纷。
一月前,庆王私谋造反,被缥缈阁当场诛杀,这件事引起不小轰动,其中豫国公还差点被牵连,说是收了庆王不少好处。
据说皇帝事后大发雷霆,在后宫砍了不少妃子泄愤。
元明帝一见到平阳郡主,神色立刻变得不太自在了,如坐针毡。
云缺始终观察着皇帝的表情与举止。
他可不像其他臣子不敢目视君王,由此云缺几乎能断定,缥缈阁诛杀庆王一家,皇帝早就知情。
为了天子剑,龙椅上的帝王已经六亲不认了,自家兄弟也能随意杀戮。
早知道元明帝是昏君,如今所见,连昏君都不如,简直是国师的傀儡!
平阳郡主哭诉着自家冤屈,赌咒发誓庆王绝无反意。
况且整个庆王府只有百多名护卫,就这么点人,说造反鬼都不信。
元明帝时而捻胡须,时而挠眉毛,显得焦躁不安。
「陛下!国师残害忠良,枉造杀孽!」
等平阳郡主哭诉完毕,云缺抬手指向国师,道:「魏墨城,你可知罪!」
文武百官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这种抄家灭族的大案,谁也不敢牵扯半分。
就连那些疯狗般的言官也全都老实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一语不发,木头人一样。
魏墨城渐渐咧开嘴,微笑道:
「寒水侯莫要血口喷人,说我残害忠良,你可有证据,一个郡主可不够。」
「你要证据是吧,好,本侯今天就拿给你看!」
云缺再次朝着皇帝说道:「陛下,臣状告国师勾结蛮族,于缥缈阁内暗藏蛮族高手,意图不轨!」
这下不仅文武百官傻了,连皇帝的眼神都对国师生出一丝戒心。
诛杀庆王一家,是因为庆王霸占着铜矿不交,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目的是打造天子剑。
可若是勾结蛮族,皇帝再傻也不能放任不管。
魏墨城听得哈哈大笑,道:
「寒水侯莫非犯了癫病,缥缈阁里怎么可能藏有蛮族女干细。」
「若非证据确凿,本侯岂能上朝告你!此人就在缥缈阁内,国师可敢让我搜查。」云缺用出了激将法。
「好!」魏墨城眯着眼道:「如果缥缈阁里没有蛮族女干细,侯爷该当如何呢。」
「任你处置。」云缺道。
两人在金銮殿上来了场对赌。
有魏墨城点头首肯,云缺亲自带着一众武将闯进缥缈阁,一通搜查之下,果然
从海棠的储物袋里找到了证据。
当看到蛊师令牌的那一刻,封锁缥缈阁的冯要金终于放心下来。
功劳到手!
经过多位将军验证,确定蛊师令牌为蛮人之物,还是蛮族中高层才能拥有的令牌。
海棠被锁了起来,由冯要金亲自押入天牢,关在一间有阵法封印的牢房,等待三司会审。
揪出蛮族女干细,云缺道:
「缥缈阁成了蛮族据点,图谋不轨,国师还有何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魏墨城身上。
尤其武将一方,蓝玉等人甚至在摩拳擦掌,打算当庭缉拿国师。
缥缈阁是国师的缥缈阁,海棠又是国师的得力干将,蛊师令牌一出,勾结蛮族的罪名牢牢扣在魏墨城脑袋上。
「臣有罪。」
魏墨城缓缓起身,朝皇帝躬身一礼,道:
「臣近年来专心督造天子剑,日夜忙碌,一时不察,才让下属中出了些宵小之辈,请陛下责罚。」
国师居然认罪,这一点出乎众人预料。
不过云缺目光一沉。
丢车保帅!
国师的手段果然够狠,对自己人一样毫不留情,舍弃了海棠这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