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秋这个名字,云缺并不陌生。
在灵剑宗记载宗门历史的典籍里有所介绍。
顾行秋,灵剑宗上一代宗主,金丹大圆满境界,由于冲击元婴失败,致使境界跌落,之后在探索一处险地时陨落。
至于顾行秋的夫人水莫寒,典籍内只有寥寥几笔介绍,是顾行秋的师妹,与顾行秋同时陨落。
「父亲对我极为严苛,望女成龙,我从记事开始,便整天都在修炼,不停的修炼。」
顾红鱼望着墓碑,目光中没有多少追忆之色,
反而淡漠了很多,幽幽低语。
「我的天赋不够好,修炼得并不顺利,十岁的时候才仅仅炼气六层,我已经很努力了,但父亲目光中的遗憾却越来越浓。」
「我没见父亲对我笑过,我的童年,是在父亲严厉的喝斥,鞭策与叹息中度过,我好希望他能对我发自内心的笑一次,哪怕一次就好。」
「磕磕绊绊,我终于突破了筑基,结果父亲意外陨落,宗门无主,百峰长老为了挣权而开始内斗,后来,是棋老提议,让我暂且接任宗主之位。」
「长老们自然不会服气,我一介筑基修为的门人,怎能担当宗主重任。」
「你知道,他们后来是怎么同意的吗。」
顾红鱼偏着头,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我走进了雷山。」
云缺听到这里,其实已经猜到顾红鱼是借助灵尊弟子的名头,当上的宗主,否则那帮长老可不会同意。
在灵剑宗,有灵尊撑腰,即可横着走。
「尽管成了宗主,我却没有什么权利,打着辅佐宗主的名头,他们建立了长老会,我这个宗主,空有其名罢了。」
顾红鱼凄然一笑,道:「不过没关系,至少,我是灵剑宗名义上的宗主,父亲若知道的话,想必也会欣慰几分,女儿没给他丢脸,接下了宗主之位。」
顾红鱼的一生,可以说是在巨大的压力中度过。
儿时,她的压力,是父母的期盼,恨铁不成钢。
长大了,她的压力,是各峰长老,与独揽大权的长老会。
没人会真心服气一位筑基境的宗主。
只要顾红鱼一天无法结丹,她就只能当一天的花瓶,在外人异样的目光中艰难度日。
挺惨一宗主。
云缺在心里如此想到,不过他却没被顾红鱼的柔弱可怜所蒙蔽。
走进雷山,并不等于成为灵尊弟子。
从顾红鱼隐隐针对修雪,云缺早看出这位宗主极大概率在借用灵尊的威名而已。
不知顾红鱼用了什么办法,能走进结丹长老都望而却步的雷山。
「你的童年,一定比我过得精彩有趣。」
顾红鱼望向云缺,羡慕道:「小时候,我总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有一双普普通通的父母,过一场平平淡淡充满欢声笑语的童年,修仙这条路,好无趣呀。」
一声轻叹中,不知落尽了多少桃花。
「只要活着,总会找到乐趣。」云缺轻语道。
「是吗?可惜,我就要死了,帮个忙好么。」顾红鱼嫣然一笑,道。
「你说。」云缺默默的望着对方。
「我死之后,以花为墓,把我葬在花海里。」顾红鱼的神色现出悲意,语气轻缓。.
云缺没说话,点了点头。
同时脚步一点,施展出柳絮身法的小挪移疾风步!
当云缺向后急退的同时,顾红鱼浑身气息骤然巨变,变得无比狂暴,她肚腹突然膨胀了倍许,就像在腹部扣着个巨大的水盆。
嘭!!!
一声闷响当中,顾红鱼的肚腹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