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没多久,他就闭上眼睛,跟周公相会去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香,既没有做梦,也没有腿痛抽筋。
第二日沈禾愉快的起了个大早。
将自己收拾收拾,去主殿转悠一圈,发现戚拙蕴已经上朝去了。
真辛苦,他不得不感叹。
吃完早饭去上学,沈禾算算时间,他们中生舍离休学也不远了。
但这意味着,沈禾下场考试的时间也日渐接近,放暑假的时候铁定要被宋少傅逮着补课。
沈禾一想到这种场景,就长吁短叹。
他叹了会,忽然想起来中间还有一个月能够去避暑山庄!
到了避暑山庄,宋少傅不一定会跟着他们一起去,要有人留守东宫。
往年都是宋少傅,因为戚拙蕴最信任的便是他。
宋少傅因为得太子信重,在东宫地位超然,哪怕是太子师也要退一射之地。
想到暑假不会一直被补课阴影笼罩,沈禾重新高兴起来。
他下学后去准备去找柳峥几人。
同样是中生舍的一名少年到他跟前:“沈禾,今日临江阁大家想要聚一聚,你与咱们一道去如何?”
这人是殿阁大学士家的嫡幼子,名唤江知同。
沈禾平时跟他交集不算多,不过他与同窗大部分人关系都还过得去,江知同也不例外。
他邀请,沈禾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其他的事。
找小表哥他们不急于现在,于是欣然点头:“好。”
江知同眸子闪了闪,似乎对于沈禾这样爽快的应答很诧异。
中生舍有一部分,从前便是沈禾在童舍中的同窗,江知同不在此列。
大家都在私底下口口相传,沈禾身份与一般的世家子弟不同,不敢轻易邀约他。
江知同今日就是大着胆子一试。
他问沈禾:“你可要与太子殿下通报一声?”
沈禾很莫名其妙:“我去去,晚上会回东宫,没有必要跑这一趟呀。而且眼下太子哥哥应当不在东宫,他很忙。”
他只是晚回家一会儿,又不是几岁小朋友,还要跟家长打个报告。
江知同仍旧很意外的表情。
他马上收敛神情,笑着说:“那就好,走吧!”
沈禾眨眼,他跟在江知同背后,一道另外几个少年围上来,笑眯眯道:“沈禾,你应下了?与咱们一道?”
“这还是头一回请到你跟咱们一道出去玩,从前大家都说你很难请,需得有太子殿下应允,才能与旁人在一道相处。”
沈禾心说这就是谣言啊,离谱的谣言。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
也不知道在这些人眼里,他在东宫是过的什么苦日子。
交朋友都得报备,跟监禁似的。
他觉得作为小弟,很有必要为男主正名。
沈禾说:“太子哥哥从来不会拘束我这些,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往日没有人邀请我,我自然不会跟你们一道出去玩。”
周身两三个少年哈哈笑了两声,被沈禾的话勾起兴趣。
一名穿着绛色薄衫,束着高马尾,比沈禾高小半个头的少年凑过来,胳膊揽住了沈禾的肩头,好奇询问:“真的假的?你能与咱们说说东宫到底是什么模样吗?太子殿下真的不拘着你?可其他人都说太子殿下对你管束很严苛。”
沈禾被压得烦躁,闻到一股子汗味。
他皱着眉头侧身说:“你撒手,不热吗?”
绛色衣衫的少年闻言,轻轻撇嘴,松开揽着沈禾的手。
沈禾没注意这点,他琢磨了下,替戚拙蕴正名:“当然是真的,说假话有什么意思。东宫……也没什么不同吧,房子大些,地方宽广些,里头的人多些,其他的都一样。”
他想了想补充:“太子哥哥也不会太管束我,与你们家中的哥哥没多大区别,非要说的话,就是更细心耐心些吧。”
毕竟其他家的哥哥不用养孩子,男主要承担监护人的责任,养他呢。
其他人闻言,神情古怪。
一副觉得沈禾在说胡话的模样。
沈禾看了不介意,有点无奈。
他心说,哥说了你们不信,那哥有什么办法?
不行,沈禾觉得自己日后的社交活动需要适当增加,男主的形象怎么在其他人眼里这么冷酷?
多多正名,日后登位是仁君,名声好对男主的事业发展更有利。
这么一想,沈禾顿时觉得这可有可无的社交,变得重要起来!
他们一路出太学,沈禾坐上马车,随同这群少年人去了临江阁。
京城中名气最大的几家酒楼里,云间楼,临江阁是其二。
沈禾他们最常去的是云间楼,自己的地方待起来更自在,临江阁甚少去。
临江楼如其名,不临江,但临水。
建在湖边,湖往外通护城河。
湖边风景很好,大大小小的酒馆亭子,人声喧闹。
临江阁的楼建得最高,足足五层,这样高的楼在京城中非常少见。
在五楼能够俯瞰小半个京城,甚至与远处的皇城遥遥相望。
沈禾他们一路上了五楼,大家都是京城中有些身份的公子哥,酒楼掌柜一听来人,立刻让小二上楼将五楼清出来。
掌柜亲自跟在他们身后,笑眯眯说:“江公子,允王世子几位已经在楼上候着了,您瞧着还要些什么,小的这边着人送上去。”
掌柜边说,边用眼神瞟沈禾。
沈禾是个生面孔,临江阁掌柜头回见。
瞧见他与江知同并行,其他公子哥们陪在身后,就晓得这位身份贵重。
就是不知到底是京城中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