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安抚的拍一拍连翘的后背, 放软声音, 撒娇似的哄她:“好哦好哦不哭, 连翘我没事, 我打的他们,没受欺负呢。你不知道, 我将那个世子打成了猪头,他若是肯出门, 我就带你去瞧他那个猪头样子。”
他又摸自己的下巴,解释:“这个不是被打的,是不小心, 让碎片划到了, 其他地方好好的, 不信你瞧。”
他挽起自己的袖子,让连翘看自己白净的胳膊肉。
上面连个磕碰的小乌青都没有,原先还是有些拉拽时候留下的红痕的, 这么一路在马车上坐回宫,连红痕也消失, 恢复原样。
连翘却抓着沈禾的手说:“小公子骨节都红了, 这样红,明早一准儿要肿, 到时候才痛呢。”
沈禾被拉着手,脸红,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打人打的,嘿嘿。”
打人把自己的手打肿,沈禾从前也是闻所未闻,这让他显得有点儿丢人。
连翘瞧着他这副笑模样,看来是真的不怎么痛,这才松口气,好笑不已 :“小公子下次切莫如此,若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沈禾说:“好的,我晓得了,下次不这样,我下次带着一大群人,我以多欺少,仗势欺人,行不行?”
连翘被沈禾逗的哭笑不得。
荷菱在一侧打趣:“小公子要学会仗势欺人才好呢。”
沈禾洋洋得意:“我哪里不会?我会得很,今日就将祖父、外祖、姨母他们全部搬出来了。”
戚拙蕴怀中落了空,有些不适。
他总是忘记,这两年沈禾已经长高,个子拔得快,不是从前那个需要自己抱上抱下的小孩。
他收回手,听见沈禾与荷菱、连翘他们嘀嘀咕咕。
总有种,沈禾在她们跟前,比在自己跟前还要乖顺的错觉。
戚拙蕴心中有一份微妙的不快。
孩子大了,与他没有从前亲近了,为何与连翘他们还是如初?
这些情绪一闪而逝。
戚拙蕴负手,跟在沈禾背后,听见他叽叽喳喳,问:“是么?禾禾报了这样多的靠山,怎么不报哥哥?哥哥不该是你最大的靠山么?”
沈禾点头:“是呀。但我欺负人呢,又不是挨欺负,报哥哥万一惹麻烦怎么办?”
他下意识去扣手指,想起自己还年幼时,与五皇子打了一架。
随后皇帝便将太子叫去。
沈禾至今想想,仍旧有些愧疚。
如果他惹是生非,妨碍到男主搞事业,多不好。
男主已经够艰难了。
可惜,沈禾这份好心,并未让戚拙蕴觉得开心。
戚拙蕴揽着他的肩头,推他往殿内走。
他们在外耽搁这样久的功夫,日头已经只剩下一半还挂在天际,马上便要垂入夜幕。
光斜斜射过来,将沈禾与戚拙蕴的影子拉的极长,拖得远远的,半截折在了宫殿的墙上,瞧起来似乎纠缠在一起。
戚拙蕴说:“禾禾无需忧虑这些,哥哥的权柄就是用来给你做靠山的,惹了麻烦,哥哥会解决。若是你不用哥哥这个靠山,那权柄有什么用?”
沈禾嘿嘿笑了两声,乖乖的应下:“我记住了,下次就报哥哥的名字好吧?”
他心说男主可真会说话。
权柄这东西,对事业文男主不都是心向往之,哪儿管怎么用。
他心中随便想了想,回到殿中,戚拙蕴还是坚持让周彦给沈禾重新看了手,而后开了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