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世子,戚厌病的大哥,戚乘风。
戚厌病从前埋怨他哥的那些话,在沈禾脑子里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你晓得,我家是中坚的皇党,我父王就是为了救陛下而死。”
——“我是遗腹子,与我大哥岁数差十几岁,所以同我大哥关系极其一般,他这人又冷血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打小在战场上杀人杀太多了,啧啧。”
——“别提了,我大哥近来管我管的厉害,根本不许我出府,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见到你们!”
还有从前宫宴那次,世子撞见戚厌病与自己在一起时的模样与眼神。
那眼神极其的冰冷。
看戚拙蕴这个太子的眼神,也毫无恭敬可言。
难怪戚乐咏放出的谣言里,要加上戚拙蕴弑君这一条。他不仅想要史官文臣们的笔头唾骂戚拙蕴,皇党抵抗戚拙蕴,他更想要支持先帝的那队将士转而支持他。
沈禾慌乱的套着衣服,往外跑着。
大氅在他奔跑间落地,他顾不上被刀子似的寒风刮得皮肉生痛,只飞快的往宫门口方向跑。
戚拙蕴还没走远。
远远的,有护卫与太监在后头喊:“小公子!小公子!”
戚拙蕴立马命人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往后看,看见踩着雪衣角乱飞的少年追在马车后。
他的眼睛发红,不知是不是被风雪吹得。
戚拙蕴跳下马车,大步走向沈禾,用力将他裹进怀中,语气有些沉的斥责:“你跟出来干什么?衣裳不穿好,大氅不披,若是……”
“哥哥!”不知是不是戚拙蕴错觉,少年剧烈喘息的声音中,带了哽咽。
他趴在戚拙蕴怀中,被戚拙蕴用大氅牢牢包裹住,热气驱散了他浑身的冷冽,满头满身的落雪被融化成潮湿的水汽。
沈禾用力环抱住戚拙的腰,微微颤抖着,冰冷的脸颊用力蹭在他脖颈间,紧紧贴着闷声说:“我要跟你一起出去,你带上我一起吧。”
“哥哥。”他又叫了一声,是在撒娇,也是在祈求。
戚拙蕴斥责的话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怀里的人还在平复自己的呼吸,心跳剧烈。
戚拙蕴抱着沈禾,看追过来的忠言手里抱着大氅,让人接过来,带沈禾上马车。
沈禾不敢松手,他莫名怕的厉害。
好像他只要松手,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就会发生。
他只能紧紧缩在戚拙蕴怀里,汲取些安全感,让自己不要这样的慌乱害怕。
戚拙蕴捏着他的后劲,宽大温热的掌心轻轻揉捏着,体温连接着,驱散沈禾身上每一寸冰冷。
好一会儿,沈禾在心中命令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杞人忧天,才慢慢从戚拙蕴的脖颈间抬起头来。
戚拙蕴不说话,没有急着问沈禾为什么这样反常,而是接过大氅,为沈禾披上,牢牢系好,才用掌心摩挲他另一侧微凉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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