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惋惜的是邺城的三台,逐渐被这熊熊大火吞噬,也不知道多少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都将付之一炬。
这把火烧掉的,并不只是一些宫殿罢了,还有以铜雀台为代表的邺城三台,邺城三台,对于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来说当然有着特殊的象征意义。建安风骨、风流文章,可以说这里是魏晋南北朝清丽、高雅风气的滥觞之地,曾经的三曹七子在这里吟诗作赋,开创了华夏诗歌文章历史上的新时代。
转眼三百年过去了,又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以大汉陛下为代表的诗词歌赋,一改之前建安到南北朝以来日益形成的消沉、闲散之气,更加豪迈大气,而曾经的建安风骨,似乎也要和这连绵的魏晋南北朝乱世一起被扫入故纸堆中。
同样被淘汰的,不只有这些曾经的诗词歌赋、文章写法,还有世家制度、九品中正制等等选拔人才的政策等等,几乎和这个时代有关系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推翻。
一个时代,结束了。
新朝自然又有新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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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宪会选择**宫室,这并不出乎李荩忱的意料。
此人戎马一生,心智坚定自然更在常人之上,不然的话这些年也不可能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带着北周顽强抵抗大汉的进攻。现在战败,他自问有愧于大周列祖列宗,**宫室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臣许善心,参见陛下!”
许善心已经等在内城城门外,见到李荩忱之后急忙拱手行礼。
“参见陛下!”
在许善心的身后,一群已经摘去冠冕、身披白衣的人乌压压的跪下,跟着许善心一齐行礼,只不过他们的礼节是被征服者向征服者所行的跪礼。这些自然就是投降的北周群臣。
“陛下,周国所有土地田产、户籍文书,尽在此处。”许善心侧身让出来举着盘子跪在中间的三个人,当先的一个正是北周的赵王宇文招。在众多投降的北周文武之中,以宇文招的年纪最长、地位最高,这件事自然还是需要他来出面。
李荩忱走过去,伸手轻轻放在那些文书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些,之前宇文赟曾经一模一样的向他递交过这些资料、这些宇文氏皇权的象征,因此此时的李荩忱,与其说是激动,倒不如说是感慨万千。
这条路,自己终于走完了。
邺城,不,整个北方,都是大汉的了。
户部和农部的官员出面把这些文书收下。
李荩忱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何没有见到玉玺?”
虽然传国玉玺一直都在自己的手中,但是为了通行文书以及多多少少宣示正统,北周也仿造传国玉玺打造有自己的玉玺。之前长安纳降,李荩忱就收获了宇文赟的玉玺,按理说宇文宪也应该打造有新的玉玺才对。
宇文招低声说道:“启禀陛下,宇文宪于临死之前,命其子宇文质和其侄宇文允各自持一块玉玺,自北门出城。得知消息之后,草民已经派亲信随同大军前往追捕。”
“跑了两个啊。”李荩忱有些惋惜。
不过跑了就跑了,李荩忱并不觉得他们还能对大汉产生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