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倒是朕兔死狗烹、卸磨杀驴了。”李荩忱放下手中的奏章,饶有兴致的琢磨着刚才大堂上的事情。
陆子才有了李荩忱在这里撑腰,动作自然干净利落,那几个平日里招摇过市、欺男霸女的年轻人判了十年,而很明显他们的父亲辈发下的错误更加严重,本人斩首,全家流放南荒——或许对于那些年轻人来说,判了十年并不是什么坏事。
流放南荒现在已经是朝廷判刑的主流,对于现在的大汉来说,人口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因此朝廷在政策上的取舍也是多流放少砍头,让人口流动起来,而不是减少人口。
现在朝廷引南方各部落到北方开垦,再把南荒作为发配的地方,自然也就完成了一次人**换和融合,而这些人自然就是以发配的身份去开垦南荒的主力,并且他们身上汉家血脉的身份也能够保证他们把南荒的土地变为汉家土地,而不是归为茹毛饮血的蛮夷。
而李荩忱现在也清楚过来,淮南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格局,和这些先一步前来抢占资源的富贵人家和商贾们有脱不开的关系,可以说这些家伙也算是半个开垦淮南的功臣了,现在自己这么做多少都有些卸磨杀驴的感觉。
不过这些人如此狂妄、自以为是,李荩忱自然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在维持朝廷的威严和法纪上,自然不存在什么“将功抵过”,李荩忱没有直接灭了他们满门,就已经很为他们着想了。
至于这些人背后牵扯到世家乃至于朝廷重臣,李荩忱倒是并不放在心上。一来自己的处置合情合法,绝对没有冤枉之处,二来换一个角度想一想,能够被家族派来充当过河卒子探路的,又怎么可能是家族之中的核心人物?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对于这些世家们来说,有资格去读圣贤书的才是家中的骨干子弟,剩下的“朽木不可雕”的才会被派遣来作为随时可以牺牲的马前卒。只是显然这些假货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有的时候越是狂妄自大的,反倒越是不可不扣的牺牲品。
要知道越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越是不会变成纨绔,他们有足够的上进心,每天更倾向于钻研圣人学说、和志同道合之人谈古论今,而出身将门的也会早早的进入军中历练,徐陵的孙子徐德言和萧摩诃的长子萧世廉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毕竟这些长子和优秀的子弟以后都是要继承家业、带着家族向上爬的,家族之中的老一辈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大树长歪,但是对于那些不听教诲、肆意妄为的旁支和年幼子侄,他们有的时候也就听之任之了,既然不好匡扶,并且一旦他们真的成熟了之后又会引起家族内部的争执甚至分裂,那么又何必要扶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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