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队长姜叔看到黄玩上来,正想要说话,一声呼啸骤然传来。箭矢准确的刺中了他的胸膛。
“姜叔!”黄玩骇然喊道。
老人仰面倒下,几个亲卫急忙上前托住他,而头盔掉在地上,白发随风飘散开来。
“少······少将军!”姜叔的嘴角已经不可遏抑的流出来鲜血,显然这箭矢伤到了他的肺腑。
“姜叔,你别动,你别动!”黄玩急忙想要解开老兵的衣甲。
“不用了,”或许是因为说话也是一种煎熬,姜叔勉强笑了笑,声音低下来不少,“看着少将军能够奋发图强,某,某已经很欣慰了。老将军······老将军在泉下应该也寂寞,某,某正好可以去陪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的我们,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走到这个地方······少将军,对不起。”
最后的“对不起”已经轻的恍若流云,随风散去。
“姜叔!”黄玩大哭着伏倒在老人的胸口上。
而旁边的将士们也都静静地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个白发老人。
这或许只是一个当兵很多年的普通老人罢了,没有什么将才,只能当个亲卫队长,但是他的身影又何尝不是他们的身影?从这山坡上再到淇水岸边、南阳城下,一路走来,多少袍泽弟兄倒下?
他们或许有的已经无怨无悔,但是更多的人带着不甘、带着遗憾。
“不能让战死的袍泽鲜血白流!”此时人群之中的几名主簿和司马都高声喊道,“杀敌!”
“杀敌!”
无数的将士再一次高呼,目光炯炯,越过旗帜和人群看向西北方。
大道已经在眼前展开,继续向前就是武关!
“黄玩部打扫战场、整顿半日,以鲁广达部为前锋,继续前进!”萧世廉也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在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容不得半刻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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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南蛮已经完全疯了!”
武关城上,浑身血污的北周偏将跪倒在地上,努力争辩。
“这也不是你在淇水连两天都没有坚持到的理由!”贺若弼冷声说道,“来人,拖出去斩了!”
“诺!”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偏将拼命的挣扎,不过这挣扎怎么看都有些徒劳。
旁边的高熲等到这偏将被拖了下去,才沉声说道:“萧世廉恐怕是真的发疯了。”
“发疯了又能怎么办,我们必须在武关拦住他们。”贺若弼苦笑一声,外面的惨叫声已经停了下来,而那些将领们也都噤若寒蝉,显然贺若弼的雷霆手段让他们吃了一惊。
“拦得住么?”高熲不由得担忧的问道。
这恐怕也是现在大多数人心里的问题。
萧世廉虽然在进攻节奏并不算很快,但是一路上北周几乎没有组织起来任何长时间的抵抗,最长的抵抗甚至还是南阳城这个弃子,不过也就阻挡了两天半的时间。
按这样算,武关真的能够挡住敌人么?
“武关之后,我们还有退路么?”贺若弼反问。
上洛?蓝田?
高熲在心里否决掉了这两个地方。
“我们必须要为隋王争取时间,”贺若弼沉声说道,“坚守住武关的每一刻,都是给隋王争取到的时间······时间,就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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