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一声巨响,江若雪从昏睡中被惊醒,头痛,手痛。全身忽冷忽热,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她聚集起涣散的意识,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李——钦——南……”
“你在这里呆了一夜?不会自己出去吗?”李钦南皱眉,有些不可思议。
“手怎么肿了?”
“门……打不开。”
“发烧了?”她身上只有单薄的职业套装,他握着她肩膀的手心滚烫。
“停电了……好冷……”江若雪瑟缩着。
“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你能不能……放了我?”江若雪的头痛得想吐。
李钦南绷直了身体,紧抿双唇,已经这么久了,这个女人还在妄想!
他目光晦暗,吐出两个字。
“休想。”
江若雪闭上了眼睛。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这个人不会放过她的。
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可是在寒冷冬夜里煎熬了整整一夜之后,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肆意奔流。
李钦南心里刚刚起来的一点内疚和怜惜已经被她那句话冲走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的泪眼,给向明打了电话。
向明很快便赶了过来,见惯不怪把江若雪带了出去。
“我要出国一段时间,你老实在家里养伤。”他注意到她高高肿起的手腕。
江若雪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心存妄想。
凌乱的发丝拂在脸上,有些痒,她胡乱晃了晃痛得快要炸开的头,却险些一头栽倒。
江若雪发了高烧,留院观察了一天,向明接她出院后就把她送到了清平乐。
这个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也是李钦南买给她的,她不想要,却不敢不要。包括停在车库的那台卡宴。
“南哥交待了,这段时间江小姐不要出去了,钟点工会按时过来做饭,打扫。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好。”
向明交待完,就彬彬有礼地告退了。
江若雪没有那么听话,手上的伤好了以后就回了雲清珠宝上班,她的客户正在在稳定地增长,除了家人,她最看重的就是事业。
李钦南不在的日子让她很放松,不仅抽时间去疗养院看了父亲,还回养父母的家里住了几天。
直到这天她陪养父母散步回来,看到了向明站在楼下,当晚她就回了李钦南给她准备的笼子。
清晨,明亮的办公室内,江若雪正在画一幅设计图,冬日的阳光温暖地洒在她的发间,她的目光专注,神色温柔而沉静。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心中一沉。不敢不接,拿起手机的手指都是僵硬的。
深呼吸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
“我下午四点到机场,你来接。”李钦南的声音简短而冷淡,说完就挂断了。
江若雪沉默着咬紧了双唇,把手机狠狠地砸向地面。
班机按时抵达。
头等舱的空姐向李钦南露出迷人的微笑,深深鞠躬。“再见,李先生,希望下次还能为您服务。”
李钦南略一点头,踏上头等舱的通道。他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空姐既**又失望的眼神。飞行途中,她数次殷勤地嘘寒问暖,他知道如果自己愿意的话,她不会介意提供一些额外的服务。
类似的艳遇,他遇到过无数次。他能清楚地透过她们或含蓄或**的目光看穿她们的**。
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顺水推舟。只是近来和文娅婚期将近,他不想节外生枝。文家是滨城的世家大族,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们的。
只除了——江若雪,是一个意外。
“南哥。”
向明带着几个人高马大,西装笔挺的手下恭候在通道口。在公司他叫李总,在外面仍然叫南哥。
李钦南皱眉,“你怎么来了,还带着人?”
毕竟现在不比从前,他正在洗白自己的公司,与文娅的婚姻也是该计划中的一环。可向明却弄得这么招摇。
向明一低头,恭恭敬敬地说:“南哥一走就是一个月,您回来了,我不亲自来接,心里过不去。”
李钦南像没听见他的话,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眼底染上一丝不快。他还特意给她打了电话,居然到现在还没来?
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来是需要好好调教一下了。
“南哥,车在外面等着。”
“你们先回去,我叫了人接。”
向明知道他在等谁,可那人到现在都没来,再看他的脸色,阴沉沉的,顿时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南哥,您走之前交待买下那块地的事,我都办好了,您什么时候去看看?”老大心情不好,他便找些能让他高兴的事来说。
“嗯,”李钦南明显心不在焉。抬起眼眸向机场入口处看去,忽然,他眼底燃起一簇火焰,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人潮涌动,但江若雪就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到。
一袭墨绿色的羊毛大衣,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瀑布般的黑发直垂腰际,眉目清冷如画,宛如带着一股冰山上的仙气,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李钦南喉头有些发紧。他站在原地,等着江若雪自己走过来。
江若雪早就看到李钦南了,她不想靠近,却又不敢不靠近,像猎物胆战心惊地走向持枪的猎人。
越靠近,就越能感觉李钦南的眼光带来的压迫感。此时他的目光既不犀利,也不冷酷,只是亮,亮得她想逃得远远的。
可是她早已落入这个男人为她准备的陷阱,根本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