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只见少年将书信收起,起身走到了一旁的书柜前,将柜中的一只机关匣子取了出来,熟练地打开。
匣子里放着一方折叠整齐的手帕,和一支卷须簪。
见少年将书信放了进去,阿圆不禁再次诧异。
这只机关匣是王爷特意叫名匠打造而成,材质特殊机关复杂,是专拿来让公子盛放重要之物的——公子看信,历来皆是阅罢即焚,眼下怎还将这信放进机关匣里去了?
但主子做事,不是做下人的该窥探的。
阿圆老老实实收回了视线。
吴恙将那片银杏叶也放进了匣子里。
下意识地想将天目的羽毛也放进去,但动作到一半,还是觉得太没必要且有些怪异,于是便随手丢在了柜中。
这根羽毛实在没什么稀奇的,若不是许明意一番心意,它甚至不该待在书柜里。
将匣子收起后,吴恙向守在外面的阿圆吩咐道:“取笔墨来。”
阿圆连忙应下。
心里明白,公子这是要写回信了。
将纸笔捧来,磨好了墨之后,不必吴恙开口,阿圆便识趣的退了出去把风。
这一守,便又是半个时辰不止。
阿圆看一眼外间已经漆黑的天色——毫无疑问,这是他见过公子平生做过的最磨蹭的事情了。
“将信给岁江,寻了可信之人,尽快送去京城。切记,务必要交到雪声茶楼小五手中。”
吴恙自内间而出,将封了火漆的信笺递给了小厮。
“是。”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阿圆立刻去找了岁江。
路上,他忍不住捏了捏那信封的厚度。
这是写信还是写话本子啊……
怪不得中途听到公子竟还自己又磨了墨。
即便信封之上未写明是给谁的,可直觉告诉阿圆,自家公子这般反常,大约是有心上人了!
这个认知让小厮有些激动。
于是在见到岁江时,便试探地问了几句。
岁江摇了头。
“你在京中就没听说什么?”阿圆不死心地问。
“我在京中才呆了几日?”岁江反问。
阿圆想想也是。
岁江似乎刚进京,便被公子派去打探岁山的下落了——
思及此,阿圆正色问道:“近日可追查到岁山的行踪了?”
之前岁江带着那位头秃归头秃,却颇有几分本领的方先生,隐约查到了岁山还活着的踪迹。
“近来公子让我等撤回了各处的探子,未再盯着此事了。”
阿圆听得一愣。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怎么不盯了?
依他对公子的了解,必然只有一个可能:“公子另有打算?”
毕竟岁山警惕性极高擅隐藏,公子许是有着别的准备。
“应当是。”岁江道:“但公子不曾明言,亦未有吩咐我等。”
阿圆微微叹了口气:“岁山若当真还活着,这等背叛于公子而言,往后必然是不易再相信身边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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