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和唐夭夭从萧府回来之后,唐夭夭就被唐财主叫走了,唐宁一个人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片刻后站起身,向唐家最隐蔽的院落走去。
唐妤坐在院中,手中拿着针线,正在做女红,只不过却不是刺绣,一件衣袖上和领口绣着花的小衣服已经颇具雏形。
坐的久了,她的肩膀有些酸痛,伸出一只手锤了捶,正要继续的时候,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轻轻的帮她拿捏起来。
她回头看了看,微笑道:“蔓儿刚才来找你了,刚离开不久,你快去找她吧。”
唐宁摇了摇头,说道:“不着急。”
唐妤重新拿起针线,说道:“趁着女红还没有忘掉,我想做几件小衣服,以后给孩子们穿。”
唐宁一边帮她揉肩,一边问道:“要不我让秀儿帮你,她心灵手巧,做这些很快的。”
“不用了。”唐妤笑了笑,说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也好。”
唐宁也不再勉强,顿了顿,问道:“娘,二十年前,你和爹已经跑到灵州那么远了,最后是怎么被找到的?”
灵州已经属于陈国偏北,无论是逃往西域还是楚国,都十分方便,他们两个人既然能从京师跑到灵州,一路上都相安无事,没理由在这种地方被找到。
唐妤手上的动作一顿,摇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宁问道:“当年搜寻你们的,除了唐家,还有朝廷吧?”
唐妤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道:“当时的唐家权倾一时,各个州府都贴满了我们的画像,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能逃到灵州,已经是幸运之至了。”
听到这句话,唐宁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陈国的律法比较严苛,这种全国通缉的命令,没有陈皇的点头,地方衙门是不可能施行的。
仔细想想,这也再正常不过,当年的唐家是何等强大,陈皇不可能为了唐家小姐和一个江南书生便拂了唐家的意。
唐妤看着他,说道:“答应娘,这件事情你不要怨恨陛下,也千万不要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唐宁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他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唐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会再多此一举的。”
“你能这样想最好。”唐妤看着他,说道:“你不了解陛下,他这些年,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已经收敛了许多……,他其实远比你们想像的还要可怕。”
“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还不懂。”唐妤看着他,再次摇头,说道:“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陛下登基之后,的确在不断的打压唐家,但是四姐在宫中受尽恩宠,不久就生下了端王,这些年来,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就是端王,谁又能说唐家赌输了呢?”
唐宁想了想,又问道:“当年太子溺水而亡,肃王染疾,三皇子被流放,也是唐家和陛下所为?”
“这些我就不清楚了。”唐妤轻叹口气,说道:“但当年陛下的实力最弱,即便加上唐家,也不能和另外三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位抗衡,最终却能坐上皇位,一定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唐妤抬头看着他,说道:“这些事情早就过去了,这么多年来,想要旧事重提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可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唐宁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唐宁走出院子的时候,脑海中还有些念头挥之不去。
唐家和陈皇的当年,皇室的几件悬案,这些事情中透露出来的种种信息,让人思之心悸。
不过,唐宁对于陈皇的黑历史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心中对他的印象,再次加深了一些。
他踏出院子,看到赵蔓站在院外,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唐宁心中一惊,走到她身旁,问道:“怎么了?”
赵蔓抹了抹眼睛,抬头看着他,抽泣道:“对不起……”
唐宁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她应该是听到了刚才院子里的对话。
他笑了笑,将她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情。”
赵蔓抬头看着唐宁,问道:“父皇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唐宁不知道陈皇具体有多么可怕,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要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可怕的多的多。
一位边缘化的皇子,能战胜一个个劲敌,登上皇位,如果他像赵圆那么单纯,早就被吞的连渣都不剩了。
赵蔓抽了抽鼻子,问道:“如果,如果是父皇让人拆散了爹娘,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唐宁双手环绕她的腰肢,笑道:“你永远是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