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孙绍咬着牙,看着那汨汨鲜血落下,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不疼么?”
回应他的是周循铿锵的话语:“只要能诛了那孙权,这点儿疼算得了什么?”
“绍兄…真要说疼,你、我父亲昔日被孙权那狗贼背刺之时,他们不疼么?”
这一句话,直接让孙绍愣在原地。
滚滚长江东去。
遥遥从天穹上俯瞰,艨艟战船一如既往的在行驶,可谁又知晓,承载着东吴的那艘大船,就快要行至陌路——
…
…
建邺城,东吴行宫。
不过是过了几日,这位三十多岁的东吴国主孙权,他仿佛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原本一头乌头浓密的头发,如今上面已是清晰的能看到丝丝斑白的痕迹。
那紫色的胡须也像是顾不上修饰边际,而显得杂乱无章。
他的面前摆放着两封案牍。
自然,庐江与濡须失陷的消息早已传来,但…这两封战报,其中的每一个字都昭示着一个扎心的事实,那便是孙权委以重任的将军最终背叛了他,选择跪着生!
反倒是被他孙权背刺陨亡的周瑜之后——周循。
——坚守濡须,死战不退…
一副要站着死的忠贞义士的既视感!
讽刺…
这两封战报对于孙权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有那么一瞬间,孙权权感觉他瞎了。
要知道…他这些年的选择…被这几个月来的战事给全盘否定的同时,他的眼光也同样的被完全否定了。
“庐江两万余兵马献城投降,那糜家兵不血刃,可濡须不过几千周家部曲,却是死战到底…子明啊,孤不想承认,但是这些年孤真的做错了…孤也第一次体会到大哥的苦心,体会到大兄为何要用霸道来占据江东…”
说到这儿,孙权微微沉吟,然后摇着头张口,“大哥是对的,除了我们自己,除了从淮南带来的那些兄弟外,谁都靠不住!”
诺大的行宫,唯独吕蒙与孙权两人。
自打孙权幽禁氏族后,倒是调度起一支兵勇,强行分配了世家的耕地,振奋起江东士气的同时,却也出现了一个全新的难题…现如今…孙权身边可靠的人太少了。
能信任,能统兵,能商量的,放眼望去…也只剩下吕蒙一人。
“蒙也没想到…坚守到最后的竟是周循…而非蒋钦、贺齐…”吕蒙“唉”的叹出口气,“听人说,周循将军身上无数伤口,却尤自死战不退,力图夺回濡须…若非兵力悬殊,士气差距巨大,或许…主公,依臣之见,当此危难时刻东吴需要拥出一个将士们心目中的英雄,去用他的事迹鼓舞人心,周循将军正是这样一个英雄的标杆人物啊!”
吕蒙也是一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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