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紧,是寻一门专注炼体的功法,还需与三杀种机剑炁匹配,契合剑修,巫族的祖巫炼体术显然不宜。
支狩真正默默寻思,忽地执剑伏身,掩至门旁。舱外上方猝然异动,破风声、惨叫声、甲板的震动声、兵刃的交击声交替响起。
舱门敲了几下,随后被推开。支狩真一剑刺出,剑尖停在王夷甫咽喉前,盈盈颤动。
“是我。”王夷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伸手轻轻推开剑尖,“公子已然惊醒了么?”
“外边出了什么事?”
“公子勿忧,只是几个水贼摸上了船。护卫已将他们截住,无需多久,便可清理干净。”
“水贼?”支狩真收回断剑,目光灼灼,“究竟是水贼,还是别有用心的人?”
“谁晓得呢?”王夷甫深深地看了支狩真一眼,“我在途中告诫过公子,建康龙潭虎穴,居大不宜。”
“家母那边……?”
“公子安心,我已吩咐好手重重护卫,断不可能惊扰夫人。”
支狩真道:“我出去看看。”
王夷甫皱眉道:“公子千金之躯,何必涉险?”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真金不怕火炼。”支狩真挥挥断剑,跃跃欲试。
王夷甫哑然失笑,到底是少年郎。他略一沉吟,道:“公子须不离我左右。”
支狩真一口答应,跟着王夷甫出了内舱,转上扶梯。四周护卫林立,刀剑交错,将舱道森严封锁。
甲板上,数具尸体横陈,十来个身着黑皮水靠的蒙面人手执水刺,正与护卫拼斗。他们功行尚浅,仅仅炼精化气,但身法极快,滑若游鱼,忽高忽低来回窜跃,数十个护卫都围不死他们。
“公子看出什么来了么?”王夷甫远远站在桅杆旁,眼神闪动,耳轮微颤,将四下里的风吹草动尽收于心。
支狩真观战了一会儿,欣然道:“这些人不是水贼,否则早该直奔财货而去。也不像是来行刺的,否则不会一味缠斗,不施辣手。”
王夷甫击节赞赏:“公子虽无多少江湖经验,但眼光极准,这些人应该是来试探虚实的。”
“是试探我吗?”支狩真冷笑,“这么说来,我们此行已走漏了风声?”
王夷甫踌躇片刻,觉得还是稍稍透露一二,毕竟眼前之人才是侯府未来的主人。“自打侯爷的几位公子小姐陆续病故,博陵原氏有不少族人提议,过继子嗣给侯爷,日后可以承袭永宁侯的爵位。”他轻咳一声,点到为止。
支狩真恍然道:“现在由我占了这个位子,原氏的混蛋们难免不甘心了,所以派人来查探?”
王夷甫摇头道:“公子慎言。一旦你认祖归宗,你也是原氏的族人,何况这些水贼未必和原氏有瓜葛。原氏立族久远,朝堂宿敌自是不少,比如和原氏同为大晋四大门阀之一的兰陵潘氏,又或是庐江何氏、东山卫氏……”
“我姓赵!”支狩真一摆手,“原氏门阀共有几支?”
王夷甫苦笑一声:“一支在都城建康,以我们永宁侯府为主。一支在临海郡,最远的一支在大楚境内。主家在博陵郡,族长担任郡守,论辈分算是你的三伯公。”
支狩真掏掏耳朵,正要讥讽几句。“锵”的一声,兵刃抛飞,一个蒙面人暴起扑出,旋风般冲过七、八个护卫,直奔支狩真而来。
炼气还神!支狩真一抖断剑,剑尖昂起。此人竟是隐瞒修为,直到此刻方才发动。
一条粗长的藤蔓虚影浮出来人背后,呼地抽向支狩真。蔓尖绽出一朵轮盘大的奇花,鲜红的花瓣尖锐摩擦,犹如森森锯齿,择人而噬。
“好大的胆子!”王夷甫冷哼一声,长袖一拂,一朵洁白的流云虚影悠然飘出,似缓实快,先一步截住藤蔓虚影。
流云飞袖法相!支狩真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大晋十大道门之一白云宗的镇宗绝学。王夷甫既然姓王,想必出自大晋四阀中的琅琊王氏。
流云一裹、一卷、一振,藤蔓虚影四分五裂,溅成碎片幻灭。来人闷哼一声,吐血重创跌落。护卫们正要围上来,来人厮杀经验极为丰富,手掌不停顿地一按甲板,弹射而起,往船外的大江跃去。
“嗖”绯红色的断剑脱手甩出,半空一闪,穿透对方心脏,将其钉死在船壁上。
王夷甫不由一愣,此人袭击支狩真时虽有杀势,却无杀意,显然仍为试探。对方身份不明,他也无意痛下杀手,毕竟若是原氏内斗,还需留些余地。孰料支狩真趁此人气息不接,断然出手,将其斩杀。
这下有点麻烦了。王夷甫暗叹一声,不过少年这一剑的果敢、精准、冷冽,令他颇为赞叹。
支狩真跑过去拔出断剑,一脚踢开尸体,扬声高喝:“想要杀我,我就杀你!”
王夷甫只得苦笑下令:“全都杀了,不留活口!”
不多时,甲板上尸横遍地,来人尽被诛杀。眼看支狩真要揭开那些人的面巾,一睹真容,王夷甫赶紧吩咐手下扔尸沉江。
“龙潭虎穴么?”少年傲立船头,举剑迎风长笑,“我倒非得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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