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时间总不能做匀速运动,不快乐的时候漫长得没头没尾,快乐的时候却短暂如一个句号,叫人还没来得及看分明,就已经戛然而止。
这一宿眨眼间就过去了。
清晨的生物钟将褚桓叫醒,他发现自己还枕着南山的胳膊,南山也不怕胳膊麻,一动不动地任让枕了一整宿。
临行,褚桓整理自己的道具,发现除了眼镜、短刀、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核桃以及一把弓箭之外,基本上没什么能带走的了。
两人一回到守门人的山洞里,就发现众人似乎早已经等在那了,小芳将族长权杖双手捧给南山,同时一低头,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族长,我也要去。”
此言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多青壮年的守门人越众而出:“族长,我也要去。”
连蒙着双眼的大山都焦急地摸索出来:“族长,我……”
他情急之下摸错了方向,被长者用拐杖按着脑袋推回了人群里。
小芳眼眶通红:“我们守山人没有被圈在山头上做缩头乌龟的道理,族长,你不是说,就算是死到临头,也得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南山怔了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褚桓却大喇喇地摆摆手:“没听说过谁度蜜月还带着亲友团的,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说完,他抬手接过春天手里的干粮,迎着春天大姐欲言又止的目光:“姐,我那烤肉架子送给你了,等我回来,别忘了开发新的酱料——别让袁平碰。”
袁平阴森森地在他身后说:“我犯得上吗?长者找你说话。”
褚桓一回头,只见袁平背好了弓箭,手里攥着一根长柄的大刀,身后还背着行囊,是要出远门的模样,守门人们齐刷刷地走过来,鲁格一只眼包扎着,肩上担着毒蛇,目光扫了褚桓一眼,甫一路面,他就十分有分量地压住了全场的嘈杂。
“我跟你走,”鲁格不由分说地做了决定,“其他人去了也没用,都留下。”
这话毫不留情,一出口就把所有慷慨悲歌的理由全掐死了,守门人也好,守山人也好,谁也不敢当着鲁格的面标榜自己“有用”,只能面面相觑地全都闭了嘴。
他们两族内部的事,褚桓没有插话,径直跟着山羊脸的长者走到了一边,长者看着他,好像总是不高兴的老脸上神色终于松动了下来,两人离开人群走出老远,长者才说:“先祖如果知道有一天,我族人的生死命运竟然要由一个外人去冲锋陷阵,大概会气得活过来,你要是现在后悔……”
褚桓懒洋洋地说:“我又不是做白工。”
长者胡子一翘。
褚桓毫不客气地说:“我准备拐走你家族长,这些日子你要是闲得没事,就再培养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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