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戚继光的官职,秋叶丹虽然意外但是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父亲秋千峰在军中位高权重,她从小见过的将校军官数不数胜,自然不会把戚继光的身份太当回事,是以秋叶丹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沈炼见戚继光确实是官家身份,戒心也一下减了不少,便将国刑刀收了起来,但是眼下他还不打算暴露自己和陆流锦衣卫的身份,又问道:
“戚兄弟既然身份不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蒙着面。若是有什么行程公事要出远门下江南,自然可以堂堂正正地走管家驿道,为何要上这私人商旅的海船。”
戚继光叹了口气道:“诸位有所不知,小弟做官不久就得罪了上官,前不久我收到一封上级公函被临时借调到浙江胡宗宪胡都堂帐下抗倭作战。
我本是想走官驿的,但是上官给我重重设卡,到了驿站说我是借调不属于朝廷官调,驿站的一切开销都要自费。我家虽然有官职蒙荫世袭,但是家中实在是清贫拮据,父亲去世就花销掉了家中大半的积蓄了,是以我根本拿不出那银钱自费。
因此次借调又是涉及到了抗倭的军国大事,其中期限限定的极为苛刻,若是晚了是要重罚的。可是运河水路又被堵了,刚好听说有富商有船从蓬莱渡要下江南,所以我才又返回登州想要走海路,路上还遭遇了倭寇的追杀,此时各位自然知道。”
秋叶丹大怒道:“这是什么王八龟儿子狗官,叫人家去前线抗倭干不要命的差事,还要层层设绊致人于死地,这种狗官若是让姑奶奶遇到,非给他活活撕成两半不可!”
陆流问道:“戚兄弟那你怎么不在上面的客舱,却是这副打扮还躲在这里啊?”
戚继光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不是实在是囊中羞涩嘛,这船票实在是太贵了,但是距离限定的期限已经很紧迫了,我实在没办法,就混在了船工中摸上了船。。”
陆流道:“原来如此,那你蒙着面躲在这里是怕万一被人认出来身份泄露,会丢朝廷和家中的面子是不是,戚兄弟你给自己的压力不用这么大的。。”
戚继光却马上严肃道:“不仅如此,我发现此船有许多不寻常的地方。
此船走的是海路,却不在日出破晓时分开船,偏偏选在黄昏日落时,即便是沿着浅海近滩航行,却也危险实在是很少见。
再者,我混在船工中时,发现此船还没有搬上多少货物上多少人的时候船身就已经吃水很深了。
还有,此船上的对明火的控制实在夸张,其实船上是可以适当用火的。可此船上却一点明火不许使用,船工客人吃得都是寒食,连灯火都换成了荧光涂料的夜明珠。
这些种种迹象表明此船有问题,我心中有不好的感觉,是以才趁夜想要一探究竟,不想正好碰到各位大侠。”
沈炼点头正色道:“我们也是发现了此船有很多奇怪不合理的地方所以才夜探船舱的。如此看来戚兄弟不仅侠肝义胆,而且在官场上直言不讳又有抗倭大志,和我们是真正的同道中人。
刚才是沈炼心胸狭隘太过多疑了,沈炼向戚大人、戚兄弟郑重致歉!是沈炼错了!还请多多见谅。”说罢沈炼便退后一步深深向戚继光行礼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