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染青本来以为分手已经够痛苦,结果第三天她又得知陆沛要和聂染兮结婚。聂染青觉得心脏停止跳动了三秒钟,眼泪刷得就流了下来。
心里空空的,就像是没有人住的城堡。原来真是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
那段时间她哭得昏天黑地,泪水充沛到可以去赈灾。按照姚蜜的话来讲,就是波涛汹涌得跟尼罗河泛的水灾一样多。
姚蜜看不过,说,聂染青,再哭你眼睛就成一条缝了,看不见东西了。
聂染青记得自己当时抽抽噎噎地说,看不见东西吃才好呢,瞎子一个,一了百了,陆沛也有理由甩了我。
姚蜜叹气,男人让女人哭就是不应该,你为这个烂渣哭更是不值得。
她越这么说,聂染青哭得就越厉害,到最后趴在姚蜜怀里放开了嗓子的大哭,姚蜜,我咒陆沛这辈子……这辈子……我咒不了,姚蜜,怎么办?我不忍心,我就是狠不下心,怎么办?
聂染青哭得几乎缺氧,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像是一条快被烤干的鱼。
她到底还是败给了聂染兮。聂染兮比她大度比她温柔比她眼界宽阔,陆沛连跟她并肩走路都比跟她般配得多。
姚蜜进行总结陈词,聂染青,你看,你和聂染兮呢,就像是《红楼梦》里的薛宝钗和林黛玉。聂染兮呢,就是那宝姐姐,隐忍,但是有收获。你呢,就是那林黛玉,花开得不错,就是没结果。
聂染青抽抽鼻子,说,谢谢你啊,想不到陆沛是贾宝玉,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姚蜜望天,不跟失恋的人计较。
聂染青依旧记得,她在结婚那天笑容僵硬的样子。那天所有宾客都在场,包括聂染兮和陆沛。他们坐在第一排,距离她不到三米远。聂染青觉得自己在笑,可是她的眼还是潮乎乎的,她看到习进南漂亮修长的手伸过来,将戒指轻轻套进她的无名指。聂染青照做,然后她低头看着自己洁白的长长展开的婚纱,觉得就像是一场梦。
其实说实话,聂染青觉得自己虽然不是最大的赢家,可是她也没有输得很惨。最倒霉的大概是习进南,他才是最吃亏的人。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在娶她这件事上,他赔了本。他们没有恋爱的基础,聂染青嫁给他一大部分是为了赌气。
聂染青不清楚他为何要娶她,这个问题至今与UFO同属不明事物。尽管习进南说她醉酒的时候曾经哭着喊着说想立刻马上迅速赶快嫁人,但是酒后无对症,他就是睁着眼说瞎话聂染青也不会知晓。所以习进南求婚的时候,聂染青戳着桌子直视他,很认真很负责地提醒他:“你要想清楚,我不够好。”
但是习进南只是平平淡淡一笑,就像是以后无数次微笑一样的那种微笑,依旧托着那枚闪闪发亮的钻戒:“没有关系,够用就好。”
聂染青只是沉默了十秒,就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