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终于来了,它现在就藏在这个屋子里,说不定,它就藏在他们三人中的某一个人身上!
路土的喉咙有点发痒,他想哭,他似乎又变回到了那一年,他9岁的那年,他在狐大仙面前,永远都是那个鲜嫩美味的孩子,他感觉到了,那纠缠了他多年的恐惧,现在马上要浮出水面了!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危机之中,路土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他开口了,他对着那块已经出现裂纹的碟仙嘶哑地喊道:
“快告诉我!哪个是狐大仙!”
他的喊声在屋子里回荡,喊过之后,碟子开始动,拽着三个人的手,飞速地动,在纸板上一圈圈地划,屋子里,两种截然不同的阴风,在空气中进行着无声的对抗。
没多久,碟仙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它缓缓地停在了石小白面前,路土心里一惊,就看到那个女人,居然头栽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她人晕了,可手还扶在上面,碟仙在她面前停了没多久,又开始动了,最后,他停在了肖笑的面前,就再也不动了。
肖笑的脸,藏在黑暗中,他就盯着路土,他的表情,路土看不到。
此时,窗外的天空中,整个世界都被那阴冷的风雪覆盖着,空荡荡的街道上,闪出一个人影。
那是个中年男人,男人的个子太矮了,不过矮中却带着一股子的精狠。
男人穿得很薄,身子在风雪中,却挺得直溜溜地,一点也不见抖,他的大衣里,藏了把又尖又长的匕首,那匕首,就贴着肉藏在他的腰间。
他是个非常有钱的煤老板,不久前,路土还给他算过命,现在,他却偷偷跟着路土来,带着浓浓的恶意。
他是想取路土的性命!
路土知道了太多他的秘密,甚至连他当年杀过人事,这个瞎子都知道!他很不放心,为此日不能思,夜不能寐!他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阴暗的角落里……时刻盯着他的后脊梁看。
他受不了了,最后,他决定还像当年结果自己的竞争对手那样,结果掉路土的性命。
只有这样,他才能睡的安心。
这种事,他交给谁办都不放心,最好的法子,还是他亲自动手,和当年一样。
这天,他开车跟着路土,来到了肖笑小区外,他看着路土被徒弟扶着,进了楼,等了很久,他还不见出来,煤老板就等不了了。
他不得不改变先前的计划,他决定,直接去肖笑家,把路土和肖笑一起杀了,他一定要做的快,做的完美,他不会在现场留下任何自己的指纹和痕迹。
这样的话,警察怎么查,应该都不会查到他头上。他们会以为,路土和肖笑是同归于尽的。
他知道肖总家在哪,他们彼此间本来就认识,而且,他恰巧也是这个高档小区的业主之一,业主回家,没什么可怀疑的。
他进来了,他先坐电梯来到十楼,那里是小区物业的办公地,从十楼的安全通道里,他爬楼梯,好不容易,终于溜进了二十三层,喘着气,他走到肖笑家门口,见门开了一道缝。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把匕首抽了出来,藏在后背,又推开门,摸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走过了玄关,煤老板就看到餐厅里地板上,歪歪斜斜躺着的人。
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没心思,也没时间猜,顺着这些人的身子往客厅里看,他就看到了……他这一辈子最恐怖,也最不该看到的东西!
毛!白色的,黄色的毛,密密麻麻的毛,几乎塞满了客厅,那些毛,从肖笑的背后,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不停地往外钻,毛海中藏了张脸,远看那脸,是个白胡须的小老头,近看,却有点像某个动物。
毛在动,毛是活着的,它们像海草一样飘,飘到对面,一个穿中山装,戴墨镜的男人面前。
“鬼!鬼呀!”看到这一幕,煤老板吓得丢了魂,他把匕首一把甩在了地上,接着就哭喊着,头都不回地往屋外跑。
他伸手去拉防盗门,拼了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拉,门却纹丝不动,门缝子里也有毛在往进钻,缠住了锁芯后,又准备往他的手上蔓延。
整个房间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像什么人的骨头,被拧断的似得,咯吱,咯吱地响。
煤老板这时满头大汗,他脸正对着防盗门,他还在挣扎,他听到,那一串字骨头拧断的声音,就从他背后的客厅,一点点往外传,最后,声音快贴到他后背上了,听着这声音,他想回头,可他的手却被那些毛死死地缠住,它们拉着他的手,往门上拽。
煤老板再也承受不住了,眼前一黑,身子就瘫倒在了门口。
他忘了,他忘了当初路土警告他的,或者他没忘,他只是没想到,路土说他身上会有一劫,那一劫,原来是在今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