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死者手里捏着的诊断,此时想起来如此清晰。
那时候很多脚步在死者周围晃动,像是趴在他身上喝干最后一滴血的……MD!此时,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在大黄牙眼前飞过。
死的真惨,不过越惨大黄牙越高兴。
那一次,全体兄弟齐上阵,披麻戴孝,跪在门诊部一楼,硬是把死者放在门诊大厅放了三天。
自己呢?好像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医务科的沙发上,也不着急,悠闲的喝着茶水。
一口价,一百五十万!
大黄牙想起当时那家医院的医务科的人听到这个价钱后,眼睛瞪的像是包子似的。
不着急,这种事儿自己为什么要着急?
三伏天,不到一天就有味儿,两天就开始流黄水。巨大的舆论压力与社会压力,就不信他们能挺得住。
每天往上加二十万,大黄牙很开心的看着院方焦头烂额。
都特么是一群黑心的大夫!
治个感冒都要成百上千的!
大黄牙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当然,在替天行道的同时自己也得把这笔钱揣进自己的口袋了。
患者家属咬着后槽牙说要五万,他们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敢要这么多。
一群傻逼!
大黄牙站在窗口,被一股冷风吹醒。
他仿佛看见那张沾满了脑浆子和鲜血的诊断书在半空中出现在眼前。
自己也要变成这样么?
事后三天,院方服软,赔了200万!
这一次的事件,奠定了大黄牙在医闹界的地位。
拿着钱,看家属收走满是驱虫和飞蝇的尸体的时候,大黄牙心中满满的得意。
然而……现在自己也要满身飞蝇了!
他真想纵身一跃,那就不会再有任何烦恼。
可是他没这个胆子。
外面黑洞洞的,一想到自己会被摔的……大黄牙顿时胆怯了。
怎么办?能有什么办法!
他双腿一软,木然的栽歪到地上,靠着墙,脑子里一片浆糊。
人逢绝处,连小六走的时候那句话,回荡在大黄牙的脑海里。
郑总?
郑总!
大黄牙顿时清醒过来。
自己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前两天坐在防火通道里的那个女人。
只是自己胆子还是略大了一点,没被吓的尿裤子。
大黄牙自己安慰着自己,找回最后仅存的一点颜面。
对,去找郑总!
912,很好找的。他像是在黑暗之中找到了一丝希望,看到了一线光明。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出走。
狗屁的兄弟,遇到难了,谁会留在自己身边?!
大黄牙见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心里无边凄凉。
走出门,远处楼梯拐角有一个脑袋伸出一半。见自己走出来,那人吓的连忙把头缩回去。
大黄牙沮丧、痛苦。
之前自己还能骗自己说即便是自己进去了,带着的兄弟们也会把妻儿老小照顾好。
看现在这幅模样,这特么的!
谁说仗义每逢屠狗辈来着!
都是屁话。
遇到事儿,跑的比谁都快。
他坐电梯下楼,一起的还有其他来吃饭的人。
看到口鼻里不时有小虫子钻出来,都吓的转身就跑。甚至还有一个喝多了的中年男人直接被吓的翻白眼,不知死活。
大黄牙苦笑,不断的默念郑总,这是他唯一的期望。
上了车,大黄牙哆哆嗦嗦的点火。
一次、两次、三次,把车打着,在省城的夜幕中,他开车驶进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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