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馆,正堂。
桃花站在裴侯身后,悄悄地打量着那位衣着华贵的少女。
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岁,身量苗条,妆容浅淡。或许是南面这方水土的特性,她的皮肤很白皙,容貌已经渐渐长开,五官十分标致,尤其是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顾盼之间神韵动人。
桃花暗中比较一番,这位少女没有谷家小姐好看,相较于林姐姐也要逊色一些,更无法和叶姐姐的气质相提并论,不禁心中一松。
徐初容并不知道对面那个小丫鬟在评价自己,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丫鬟则是垂首低眉,压根不敢看裴越一眼。
裴越开门见山地问道:“徐姑娘今日是来兴师问罪?”
徐初容淡然道:“问罪?中山侯何罪之有?”
裴越没有对盛端明说谎,他和徐初容的确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当时也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一者是因为那次徐初容身着男装,虽然能看出来容貌不俗,可他府中那几位美人早已拉高他的审美标准,不至于见到一位少女便念念不忘。二者是裴越始终能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拎得清,林疏月若非亲人被害流落灵州,他决计不会与她发生关联。
今日一见,换上一袭青绿色裙装的徐初容让他略微惊艳,但也仅此而已。
见她此时刻意做出平和的姿态,裴越便坦然地说道:“当初在大梁京都,一群不懂事的年轻人弄得徐姑娘有些狼狈,本侯以为你会记恨在心。如今来到你的地盘,自然会觉得你今天是来算账,没想到是本侯误解了姑娘。”
徐初容原本打定主意要保持平静,可是裴越这番话险些让她破功。
望着对面笑意浅淡的年轻男人,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缓缓道:“中山侯,莫非你觉得当时自己的处理没有问题?我与护卫们去沁园游玩,并未有任何不妥的举动,是你们北梁的权贵子弟挑衅动手,我的护卫只是被迫应对。结果你轻描淡写大事化小,可曾尊重过大周使团?”
裴越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五日前,贵国一帮年轻人在使团驻地外面叫嚣大半个时辰,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站出来制止。”
徐初容登时语塞。
她忽然想起那场令伯父徐子平难以释怀的谈判,之前只是听别人描述,对裴越的言辞锋利体会不够深刻,今日面对面才知道对方的厉害。
裴越见好就收,悠悠道:“徐姑娘,我不知你今日是以什么身份来此,也不想浪费时间猜测你的来意。如果你是想找我理论,我不觉得你有这个口才,当然动手更没必要。如果你是想替令尊转述一些话,我建议咱们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