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审讯已经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对丁胖子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折磨,对他革命精神的折磨。
他从来没觉得对革命有二心,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跟着队伍一直革命到底。
为此,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每天都乐此不彼的服务人民,为农民兄弟们排忧解难。
而这段时间,他过得非常快乐。
每天看到粮仓里满满的粮食,他心里就有种踏实感。
手上有粮心中不慌。
有了这么多粮食,就能养活更多的人,就能有更多的人来建设国家,国家就会越来越好。
所以,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岗位上很重要。
就像工人与农民之间连接的链条,将两个轮子勾住,一起往前跑。
他是骄傲的,起码在自己的内心中是骄傲的。
可现在,竟然有人说他投机倒把,说他存在立场问题。
他,感觉要气炸了。
现在,更是有莫大的冤屈!
砰
“丁德亮,我警告你,不要狡辩!”
“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现在承认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说话的中年人一脸凶相,手掌在桌子上不断拍着,要是心里有鬼的人被这么一通吆喝,估计早就吓得哆嗦了!
“这位同志,我说了很多遍了!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丁胖子急得双手拍着椅子,却不得不认真的重复着原先的话。
“我们这镇上,有几个村子,因为各种原因,算了我说明白点,关家营的有两户人家,家里只剩下孤寡老人跟三个半大孩子,村里给的粮食根本撑不住…”
“还有黄花村里有个不正干的,整天游手好闲,就是懒,可家里老婆跟四个孩子总得吃饭吧…”
“还有新小庄,他们那都是山地,能种粮食的土地还不到寻常村子的一半,可计划任务却不比别村少,每到这时候,家家户户都难过啊…”
砰!
丁胖子正说着起劲,另一旁的女人突然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重重砸在桌子上,吓得丁胖子立马闭嘴,就是一旁的中年人也被吓了一跳。
“丁德亮,你是对国家下的任务不满?还是质疑上级领导的决定?”
“我没有!”
丁胖子立马回答,神态认真。
“没有?没有你将国家的粮食送出去?你这就是监守自盗,硕鼠一个!”
“你胡说,我不是硕鼠,我没有做对不起国家的事...”
“没有,没有为什么粮站里少了一千多斤粮食?”
“我...我…”
“我什么我?农民有困难自然由组织上解决,你呢,没有上报就擅自将粮食取出。”
“谁给你的权力,谁让你这么做的?”
女人大声呵斥着,仿佛在面对敌人一般义正言辞。
目光更是刀子一般顶在丁胖子的心口上,“再说了,你这一千多斤粮食,谁知道有多少进了你的口袋?”
丁胖子猛地抬头,“你,你不要冤枉好人!”
“哼!硕鼠!是不是冤枉等着人民的审判吧!”
“你…”
闻言丁胖子一张圆脸憋的通红,眼睛更是瞪的老大!
可面对两人不加掩饰的厌恶,心里就跟多了一堵墙似的!
他想不通!
他有些不知所措,更是陷入自我怀疑中。
他只是想要为农民兄弟做点事,只是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以前也是这样的啊,上面也是了解的。
怎么现在这样做,就成了监守自盗,只能就成了硕鼠?
他不明白,他感到委屈,他有种没处说理的窘迫,更有种蒙受莫大冤屈的彷徨。
无助,不知所措!
“吴科长,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女人突然对着中年人说道,“根据现有实事,他已经承认了所作所为,我想不需要再审问了!”
吴科长看了眼陷入沉默的丁德亮,随后点头,“水组长说的有理!”
水组长听了点头,“我们这边会配合好同志们的后续工作。”
“这种隐藏在人民中的硕鼠发现一个,打掉一个!”
吴科长点头,“感谢同志们的积极配合,这段时间我们虽然忙了不少,但成果却是丰厚的。”
“都是我们该做的,我们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隐藏的破坏分子。”
水组长笑着,“以后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那最好不过了!”
吴科长赞赏的说了一句,随后对屋子里两侧的保卫示意,“带走!”
保卫点头,上前拉起丁胖子。
“放开,放开我,我不是硕鼠!”
丁胖子反抗者,他要说清楚,他要洗清身上的冤屈。
可屋里人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夹着出了办公室。
粮站内,不少人都在等着结果。
这些人中有来粮站办事的,也有来找人的,加上粮站里本来就有不少人。
所以在人出来的时候,众人立马看去,就看到丁胖子被人架出来,嘴里还在喊着,“我不是硕鼠,我不是…”
可几人根本不管,那架势就跟犯人一样!
而在另一边,粮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脸色一白。
他们想不通,自家对他们抠抠搜搜的站长,怎么就被抓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