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等到探听消息的小丫鬟回来,汇报说唐思文和陈氏都去了寿安堂,唐若瑾才施施然带着以琪动身,半路上把张婆子也带上了。
柳映雪看唐若瑾带着个粗鄙的婆子进来,不屑地笑了一声:“表妹,你身边的妈妈竟然是这样的吗?可怜见的,快给她做身像样的衣服吧。”
唐若瑾淡淡一笑:“表姐说笑了,这不是我身边的妈妈,这是看守西侧角门的张婆子,她今日和我说了个极有趣的事,我想着要让祖母和父亲听听才好。”她也不等老太太答话,直接示意张婆子开始。
张婆子跪倒堂屋中央,她没有醉酒的时候,说话倒是很清晰:“十年前,表小姐来了唐府,当时,表小姐刚刚丧母,又长途跋涉来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情绪很不好,常常哭就不说了,还动不动就发脾气。老太太很是心疼,整日将她抱在怀中。那天,表小姐不知怎么了,竟然拔下老太太头上的簪子,直刺老太太的眼睛——”
“住口!”“胡说!”老太太和柳映雪同时叫到。
“你这个贱奴,竟然敢污蔑我!”柳映雪哭着抱住老太太的胳膊:“明明是表妹扎的,表妹偏要把这个婆子带来,红口白牙赖到我身上,外祖母,这里是住不得了,我这就回家去!”
老太太抱住柳映雪:“乖孩子,不是你。来人,快把这个婆子拉下去,打上五十大板!”
唐若瑾冷笑一声:“五十大板?老太太是要杀人灭口?”以琪当然能拦住人救下张婆子,她只是想看看唐思文的反应,他是参与其中还是毫不知情?
唐思文十分震惊,若瑾扎了老太太所以被送到了庄子上,这是唐府上下人等十年来的共识,如今怎么会冒出个婆子来说是映雪扎的?不过,他当时并不在府中,此事经过是老太太向他讲述的,难道真的另有隐情?他制止了上来的仆妇,问吓得发抖的张婆子:“你是什么人?”
张婆子胡乱叩了几个头:“回老爷的话,七八年前老奴被派去看管西侧的角门,之前老奴一直是在寿安堂服侍的,表小姐扎了老太太,是老奴亲眼所见。”
唐思文沉吟片刻,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就算有什么物证也找不到了,只要人证的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难说是谁在说谎。对于老太太来说,一个是外孙女,一个是亲孙女,一样的亲近,有必要去陷害若瑾吗?
张婆子看唐思文犹豫上了,生怕被拉出去打板子,又道:“自大小姐出生,老太太很少让人把她抱到寿安堂,更是从来没有抱过她,大小姐又如何去把老太太头上的簪子呢?倒是表小姐,老太太是时时抱着的。”
唐思文认真回忆了片刻,他对于此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他从来没有关注过唐若瑾的情况。唐若瑾出生之后,每看到她,他就会想起浑身是血的婉儿,伺候唐若瑾的丫鬟妈妈也看出来他的不喜,从来不带着唐若瑾往他身边凑。他看向陈氏,当时,她已经进了唐府,生下唐嘉瑞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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