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早年做过和尚,也曾是从草贼从反正朝廷的一员,所以他在山南军中很快就有了个不怎么恭敬的“李和尚”别号,而新近开始与南边窃据岭外的那位“虚和尚”,相提并论在一时了。这让他很有些不忿又有些无奈。他毕竟只是寄人篱下的客军,又是从草贼中反水过来的经历和背景。
所以他想要出头就得比别人更加敢于冒险和拼命才是。要知道在山南刘节帅的麾下,除了精壮的数万行营兵之外,可是还有七八只各色军伍在听效呢。
相比来自京畿的那批趾高气昂的神策兵,或又是山南当地的数州团结子弟,江西移防的黄州守捉兵;他这部河南过来的怀州兵只是数路客军之一,在其中根本就是不怎么起眼的存在。就算打下了复州之后除了部分七折八扣的犒赏之外,也只得到了个小城监利县权作安身。
他自然是不甘心接受现状,好在机会宗室不负有所用心和准备的人士;这段时间內湖南观察使境内也是多事之期,什么牛鬼蛇神之辈都一起冒出来争夺时势和抢占地盘了。
先是有朗州官军反叛者周岳流窜到邵州去,攻破邵阳城而驱逐了刺史徐颢。然后又有兵败的荆南将领雷满率残部反乱,攻破朗州而致使刺史崔翥丧命。然后石门的蛮族人向助招众攻破澧州,代理州事的吕自牧因此丧命。
再加上之前桂阳的土豪陈彦谦攻破郴州,致使刺史董岳丧命;可以说朝廷一口气又死了四个刺史或是州级的守臣,也丧失了在湖南观察使治下绝大多数还未曾沦陷的地区了。
因此,如今的湖南境内也变成了残余据垒的官军、四下流窜的叛军、驻守在沿江节要的义军和见缝插针式的地方土团,各种势力纷起之后犬牙交错在一起的局面了
所以,他若能在潭州这个观察理所打开一番局面,那以此为凭被保举暂代一个大州的刺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比起原来地贫民寡而饱受摧残的怀州,或又是户口几乎逃散一空的监利县,可是要舒服和受用的多了。
要知道盘踞潭州当地的草贼头子贺君厚,何怀忠、刘怀章之流,当年也不过是河南军中的区区以小头目而已;究竟有多少成色和底气他也多少了解一些的,完全值得他行险一博的。再加上他在行营中也曾听闻过有人想要反正的消息,就更加坚定了此番的决心了。
毕竟,只要他们一日未曾反水和易帜,就一日还是那些杀多少都不够的草贼,对其进行征讨光复那是谁也调不了错处的;更何况就算是官军之中,难道还少的了各种侵并杀戮的勾当么。无论是北衙和南司之间,还是中军和外军之间,或是镇军与牙兵之间,只有脱颖而出的胜利者才不会被职责和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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