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拉进一个人的关系,说起来复杂足以构成一个人际交际为题的社会学体系;但同时以某种经验而谈也相对简单的多;
一个是足以共情的环境和经历,比如所谓的人生三大铁的基本道理。这一点放在同在一个牢狱当中,又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情况下,人们对于同类遭遇的理解和宽容度会有所提高。
然后是做一个合适的倾听者,或者说适当的引导对方向你倾诉的话题,来迅速达成亲切和熟悉的程度;最后是能够适当的自曝其短和无关紧要细节上的不足,来形成对方某种反差式的心理成就感。
这样一番下来的话,让别人和你无所不谈的知己和至交,还是有一定距离;但是觉得你是个有趣而亲切的人却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虽然理论上牢狱之中是不准互通声气以为串通的;江畋还通过日常故事间的互动,以及狱卒之间的间接反馈,大致将同监的各色人等身份摸得七七八八;
有来自太医院祝由科的咒禁师,有京师大学堂的助教,有官办采造的酒类商人,钦天监名下的方士,左通政司的门下吏。。。。。甚至还有一名不知道为何关在这里的黄门小侍;基本上代表了京中文吏和技术圈子里的形形色色存在。
但是具体身份最高的反而是那位有些疯疯癫癫的“风先生”,据说没疯之前乃是故太子的东宫官属。然后,日常待遇上最受优待的,却是“风先生”斜对角的大单间里,这位貌似来自军器北监的“卢工”;
可以说除了不能走出这个院落之外,一切衣食起居就仿若在自家一般,各种家什用度都是时常更换的豪华高配。就连时不时前来巡监的监长、监正和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问候在先。
甚至在狱卒之间的隐隐口风说过,其实这位早就可以开释出去了,只是他不想就这么出去而继续盘恒在此而已。而日常里这位也甚无什么存在感,基本上除了单独走上顶层露台晒太阳的专属放风时间外,就一直窝在形同豪华宾馆的监舍内,看书、批注和练字、绘图不断。
也因为之前的突发事件之后,江畋才被挪到距离他更近一些的位置,得以更加了解到另外这些东西。而对方的用餐规格显然比自己高出许多,而远在这里的大多数人之上;因此哪怕是半份饭食的标准,也是时鲜荤素俱全的丰盛。
比如樊狮子端过来的一瓷碗细嫩水禽肉糜和豆腐做的羹,青豆角烹制羊肉酱,马蹄鸡蛋馅料的煎丸子;半片烤的酥皮喷香蜜仔鸡,加了许多香料而口味浓重的烧鱼白汤。还有一小碟浸渍了青盐和苦橙汁的乌鳢脍。
江畋一顿下来就摸着肚子觉得有些吃不下了,就让人把自己那份给收了回去。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先念出一首后世在加工和改变过的长揭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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