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她自己的处境也不好,被皇帝责罚之后又被赵贤妃一再的数落,压根无暇他顾,却没想到沉樱帮她甩掉的厄运,最后兜兜转转,居然落到了沉樱头上了。
临安公主虽没什么远见和手段,但是自幼在贤妃的护佑下长大,心思相对的单纯,此刻是真的愧疚难当:“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也不会让你帮我了,我……要不我去求父皇……”
“不用了!”沉樱握住她的手,淡淡的开口。
她的语气实在太冷静,太镇定了,以至于让临安公主意外之余,一时之间又有点无所适从,只蓦的抬起眼睛开看着她。
沉樱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微苦的笑意,眉目之间的神色却很平和的慢慢说道:“去说什么?难道告诉陛下,是你我联手设计了武世子?还设计了他和北燕使臣吗?两害权衡取其轻,与其咱们两个一起倒霉,不如就这样吧。”
“可是你……”她越是这样,临安公主就越是愧疚,眼泪瞬间又下来了。
沉樱却没等她说完就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其实也不在乎是不是要远嫁,也没有想着要走极端,昨夜——就只是做戏给他们看的。”
临安公主听得愣住,眼泪就凝结在了眼眶里。
沉樱对她倒是没有恶意的,只是面带微笑很平静的看着她道:“我的出身你知道,我在咱们这大胤皇室之中始终是格格不入的,其实我愿意走出去,离开这里远远地。昨天只是突然想到外祖母,一时情绪过激,发泄出来就好了。”
她话原因和理由都说的那么直白,临安公主张了张嘴,反而是觉得无话可说了。
沉樱却仍是不温不火的继续说道:“你不用觉得自责,对你来说是条死路,对我来说却未必,本来我也怕你会想不通,现在你来了正好,我当面告诉你,你以后也不用再想着这事儿了。不过,这些话我就只与你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连贤妃娘娘都不要说。”
她始终是这般的淡然平静,临安公主却是听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涩,忍不住再次确认:“你真的可以吗?真的能接受吗?我……你别为了安慰我……”
“我很好!”沉樱再次打断她的话,“真的!”
临安公主看着她的神情,反倒是彻底的无话可说了。
沉默了一阵,沉樱才突然问道:“对了,那天之后一直没机会见你,也没问,那天……那位武世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临安公主脸一红,随后就闪过些许难难堪。
她咬着唇,羞愧的垂下头去。
沉樱就笑了,语气淡淡的道:“人各有志!虽说有恒心和毅力是一件好事,但是男女的感情不比别的,不是守着就能守来的,既然他没这么意思,你也不要再蹉跎了。咱们生在皇家,本来就有这样那样的无奈,有些天生家的枷锁已经摆脱不了了,能看开的就看开些吧,别再执拗了。”
临安公主诧异于她的折返肺腑之言,一时间难堪也忘了,不由的再次抬头看向她。
沉樱道:“我不明白你们所谓的男女倾慕之情是怎样的,但是我知道,人生苦短,你仔细的想一想吧,你若不是离了他便不能活,就不要再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了。说到底,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能过得快活些,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
临安公主的心头震了震:“姐姐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沉樱莞尔,也十分的坦然:“我的心里存的都是别的事,容不下这些了。”
临安公主觉得她是话里有话,但又对她的话似懂非懂。
沉樱也不解释,就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上道:“这么说吧,定远侯府的府邸之内也不如表面上看来的这般光鲜亮丽,那里面的生活也不是一片坦途,你要真嫁过去,也未必就能过上你想象中的日子,临安,人,还是要务实一些。你有皇族的身份做依靠,有的是路可以选,为什么非要钻死胡同呢?”
黎薰儿也曾经对武青林有意,但是临安公主跟她是不一样,黎薰儿的耿耿于怀,占有欲控制的居多,而临安,她还是太单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
定远侯府里,也有腥风血雨,阴谋诡计,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那样人家的主母。
临安公主在这坐了个把时辰,一起用了早饭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有点魂不守舍。
晚棠不解:“郡主您怎么有兴致今天跟她说这些?”
沉樱跟临安之间也没那样深的交情的。
沉樱笑了笑,嘴角有一丝落寞的文理浮现:“本来就想利用她一把,可是她真的太单纯太天真了,我便常常在想,若是父母健在,我会不会也被他们宠成了她那般没心机的样子?”
她是羡慕临安的,所以,又不是什么费事儿的勾当,能开解她一下,就开解一下吧,何至于她不幸,她不开心,就要拉着这世上的左右人都跟着陪葬?
沉樱郡主这边一直闷闷不乐,姜皇后每天费心费力的盯着,生怕再出点什么差错来。
与此同时,前朝的动作却没闲着,三天之内皇帝召见了徐穆两次,很快就把有关联姻的一切条款都商定妥当了,就在礼部和内务府紧锣密鼓准备宁国公主送嫁的一应事务的时候,已经离京八年有余的周太后却毫无征兆的突然回朝,直接在整个京城之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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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这一更是补23号的,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