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瓷一个字的废话也没有,当即就闪身出去了。
武昙进得门来,直接走到钱妈妈面前。
钱妈妈脚下生根一样的杵在那里,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眼中恐惧的情绪暴涨
她的脚下就是一处恐怖的暗牢,方才她坐在这屋子里,是眼睁睁的看着曾文德和那个已经被煎熬的不成人形的薛四的尸体被拖出去了。
她也不是没见过死人的,但是眼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人,前一刻还在眼前说话怒骂,一转眼就变成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拖麻袋一样的被人拖了出去
也依然是从心底里攀升出一种极端恐惧的情绪。
整颗心脏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鼓鼓囊囊的撑着,随时就撑到极限,爆裂了开来。
此刻武昙站到了她的面前来,她双腿控制不住的就想打颤。
蓝釉见状,立刻就心领神会了武昙的意图,跟上前来,拿掉了钱妈妈嘴巴里的布团。
钱妈妈嘴巴被撑了半晌,早就麻木了,此时却顾不得难受,直接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二二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有火,可可”
说着,眼神就慌乱的四下里乱飘。
武勖身上披着的那层皮被曾文德给揭下来了,现在包括孟氏的所有子女在内
虽说都还是跟眼前的这这位侯府二小姐沾着亲,但严格说来却更是仇人。
定远侯府的二房和大房之间,累积在一起的桩桩件件,那可都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这位二小姐又打小儿就是个眼里不容沙的主儿,这种事,怎么可能揭过呢
一开始不知道武昙抓了曾文德的时候,她是有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准备拿来敷衍澄清的,可现在武昙当着她的面让曾文德把十几年前的旧账都翻了出来,她再搪塞,那就是明着找死了。
钱妈妈的话,一开口就噎在了那里。
武昙双手拢在袖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浅淡道“还需要我用对付曾文德那一套来对付你呢他有先见之明也有那样的地位和能力,老早就做好了安排把家人都护送走了,你家男人还有儿女们却都在眼皮子底下。”
“不”钱妈妈脱口惨叫,神色绝望的猛然抬头看过来。
武昙唇角牵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仍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我想知道的,方才曾文德好像都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可他和你,毕竟各为其主,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就都自觉说了吧。”
“二小姐”钱妈妈慌不择言的连忙求道“二小姐,您不是说冤有头债有主吗奴婢一个做下人的,我事情都跟我没关系啊”
武昙冷声驳斥“但是你全都知道”
她的眸中,忽的就掠过一道锐利的锋芒,弯身半跪下来。
钱妈妈心虚的想要躲开视线。
武昙就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重新转过练来,紧紧的逼视她的目光,一字一句,低沉又冷厉的说道“武勖谋杀了我的父母,又前后暗算我大哥四次,次次下的都是不遗余力的杀手,而孟氏她两度设计谋害我祖母,还顺带着算计了我一次,只我现在知道的这些请算下来,他们夫妻记在我账上的就有就有九条人命了,就算用他们一家六口来一人抵一条,都还犹且不足呢刚才曾文德他们已经被拖出去了,好,我勉强将那两条贱命也算上,那么这最后一条,是钱妈妈你起来替他们还吗”
她的声音不高,但却字字句句都有振聋发聩的效果。
钱妈妈被她逼得,抖了又抖,最后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小姐,对不起您的是二房老爷,当年戕害侯爷和林氏夫人的也都是她,我们夫人我们夫人也是事到临头才知道他做了那些事的,可那时候她都已经替二老爷生了一双儿女了,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娘家人又都在元洲城破城之后被南梁人杀死了我们当时也是无路可走了是,夫人她谋害老夫人是不对,那也是为着三小姐的事儿”
“闭嘴”武昙本来还听着她说,听到这里却忽的冷了脸,厉声打断她。
钱妈妈噤若寒蝉,立刻就闭了嘴。
“为了你们自己的好处和前程,别人的性命就都全部可以视为蝼蚁,随意的打杀了是吗合着这全天底下就她孟氏一个有难处,就她们那一家子的性命金贵说到底,她孟氏和武勖也不过都是一路货色,全都是损人利己时候连眼都不眨一下的衣冠禽兽”武昙冷声的斥责。
钱妈妈缩了缩脖子,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心虚加上恐惧,没能再开口辩驳。
武昙逼视的面孔继续说道“我今天把你捆来,不是为了听你给孟氏哭诉开脱的,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她,你若是替我去做件事那么除了他们二人之外,他们的子女,只要以后能够安分守己的不招人我,我便将此事揭过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