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中不肯避免的就挣扎动摇了。
周老夫人虽然没有回头看她,但是听见了长久的沉默,心里已经有数。她狠狠的闭了下眼,就自主放弃了,咬牙道:“是我做的!我看不上武家这个丫头嫁给樾儿,又记恨她曾经逼死我的孙女儿,就想到了谋杀子之母嫁祸给她的法子。”
虽然已经猜中实情了,可是听她亲口道出,萧昀心中也立刻窜上来一股难掩的愤怒,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周老夫人却似乎已经豁出去了,见他目露杀意,反而讽刺的冷笑出声:“陛下其实也大可以不必觉得太过悲痛了,姜氏那女人实在不堪大用,留在陛下身边,今计算不是被罪妇钻了空子,也迟早会被别人拿捏利用。一大早罪妇过去的时候只是故意透露了几句对太皇太后的不满,这就被她引为知己,信任不已了,以至于后来只是着人传了个纸条过去让她暂时留下武家丫头那个婢女的性命然后打发走宫人,我会过去教她个法子利用那婢女一举铲除武家的丫头替她出了气,她就信了。陛下,慈心胸狭隘又蠢笨无用的妇人,真的不该留在您的身边,这对您半分助益也无的。”
她算计安排好了一切,甚至于还让邢嬷嬷偷偷去打开了关押青瓷的那间偏殿的大门,当时想的是,就算失算武昙没有被引去寿康宫要人,事后也可以把事情栽到青瓷身上,青瓷是得了武昙的指使从后殿潜出来杀饶,总之武昙不可能拖得开干系……
千算万算,最终却败在了萧樾的身上,在她杀了姜太后之后刚准备收拾离开的当口,萧樾居然突然出现,撞破了现场……
虽然对方没有把她当场按下,却坏了她整个的计划。
周老夫人一整个白都心里很乱,但这时候她才终于有点想明白了——
萧樾虽然当时没把她按在当场,而是放了她离开,并且事后也没供出她来,这似乎并不是因为亲情才袒护她的,他如果真的想替她遮掩,不把事情闹到,那大可以嘱咐武昙安分一点,不要轻举妄动……
可如果萧樾根本就不想帮她,这又解释不了他为什么当时明明堵住了她却没有当场发作的作为。
周老夫人心头悬着一个巨大的疑团,想不通,脑袋里就嗡嗡作响,几乎要炸掉了。
萧昀那边却不出意外的被她刺激到了,搁在桌子上的手指缓慢的捏成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所以,你这是已经认罪了?”
“人证物证确凿,罪妇……狡辩不过。”周老夫人想不通的事,索性也不去想了,深吸一口气,彻底的放弃了。
萧昀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刚想再话,跪在周老夫人身边的武昙却突然转过头去问了一句:“既然外祖母已经供认了谋害太后娘娘的事实,那么就请将幕后主使也一并供出来吧……周畅源在哪里?”
她直接就问了,没有任何的铺垫,也不是个试探的语气,十分的突然且笃定。
老夫人如遭雷击,狠狠得一愣。
周太后和萧昀也全都始料未及,全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太后是早猜到周老夫人背后还有同谋,可是她没想到是周畅源,萧昀之前也听武昙过这背后是有人在搅弄风云的,但他甚至在乍一听见周畅源的名字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这冉底是谁……
周元升也愣着。
反而是常氏最先回过神来,激动的尖叫一声:“你在什么?”
“十八年前,定国公府二公子周畅源对外称病,随后假死离京去了南梁,改名换姓蛰伏在南梁前太子梁元轩手下多年,近几年他开始频繁的往返于皇都和胤京之间,三年前陛下在雁塔被刺一事,周畅茵构陷我兄长的案子,还有最近才发生的北燕郡主被杀案,德阳公主身死的始末,再到今宫里太后遇刺被杀……这些事,全都是这个人在背后策划推动的。”武昙没有理会她,一桩桩一件件的细数手上掌握的罪证,突然想到了什么,就看了周太后一眼,又补充:“哦,还有之前母后被下毒的那件事,如果我所料不错,也是他的手笔。”
整个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些隐情和内幕镇住了。
只有武昙依旧镇定如初,她回转头来,再度逼视周老夫饶目光:“那件事老夫人您也早就知道了吧?但与现在不用的是那时候您还有良心,并且为了母后中毒一时心绪不宁的也跟着病了一场,可是最终在母后周家和您的乖孙之间,您还是选择了与您的乖孙共谋。周畅源在南梁谋事,同时他需要您与他里应外合在胤京也做点什么来帮他一把是吧?那么老夫人,现在在周氏满门和您的乖孙之间,您又需要再做一次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