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信百刃是个聪明人,自己已经将话说到这里了,不信百刃听不明白。
百刃面上略带犹豫,半晌黯然道:“谢皇上关爱,太子待臣很客气,不曾让臣受过委屈。”
皇帝只以为百刃是让祁骁吓唬怕了,不敢多言,遂柔声安慰道:“你不必怕他,有朕在,没人能欺负了你去,就如当初骅
儿伤了你,朕头一个先替你惩治了回去,朕的这些孩子……心底都不错,就坏在一个个都是爆脾气上,总要常常的敲打着才行。”
百刃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低声道:“皇上多虑了。”
皇帝一笑:“那就好,骁儿到底不似骅儿一样,没个轻重,既这样朕就放心了……对了,最近读了些什么书,你因为柔嘉的事多日没去诲信院了,太傅那边也没给朕送你的功课来,你只忙着筹办大婚的事,可是将书拉下了?”
皇帝话锋一转,不再提之前的事,开始考校起了百刃的功课,问了半晌后又嘉奖了一番,让人好生送出去了。
“皇上。”送走百刃后福海禄进来赔罪,“方才都是奴才手脚不利索,没能……都是奴才的错。”
皇帝摇摇头:“无妨……百刃根本就无意告状,刚才你就是得手了,让百刃露出那痕迹来,他也会找说辞搪塞过去的。”
福海禄不明白了,皱眉道:“世子性子凉薄,不爱与人结交,为何倒是对太子不一样呢?都……都沦为太子的娈宠了,还不肯说出来,这……”
皇帝诡谲一笑:“他不是不肯说,他是不敢说。”
福海禄不解:“皇上的意思是……”
“你刚没看见,我提到祁骁的时候,百刃眼里是有恨的,堂堂王世子,让祁骁这样揉搓,哪有不恨的,以前也是朕大意了,没看出来,柔嘉和贺梓辰这门亲事,分明就是祁骁跟百刃的买卖。”
福海禄这才明白过来,哑然道:“原来是……太子以郡主要挟世子?”
皇帝点头:“柔嘉嫁给进贺家,等于就是进了祁骁的手心,那贺梓辰是祁骁一手提拔起来的,祁骁能将他捧多高,就能让他摔多狠,柔嘉以后的命途都攥在祁骁手里,百刃哪敢惹他。”
福海禄有点着急:“那要是世子顾着郡主,或是顾着他自己的面子,咬紧了牙就是不说,那……那皇上如何去治太子的罪呢?”
皇帝一笑:“不急……不用朕出手,你还记得当初偏殿中的事么?骅儿不过是对他冷嘲热讽了几句,百刃就闹出那样大的动静来,恨不得让朕将骅儿赐死了他才满意,这都一年了,他始终对骅儿不假辞色,这样记仇的人,能容忍祁骁一辈子骑在他头上?”
皇帝悠然倚在拐枕上,笃定道:“看着百刃方才的神色朕就知道,他早晚会下手,由他下手总比朕明面上谴责祁骁来的厉害,看吧……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只要祁骁来日有一点破绽让百刃拿住了,百刃一定会往死里回击,以报今日之仇,朕么,只要坐收渔人之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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