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闻笑道:“你若为了答应怡妹,而背弃婚约,那才是失了风骨,让人瞧不起了。”
李玄抿唇点点头,道了声“谢谢”,然后又问:“怡妹呢?”
曹闻还未答话,却见远处有个陌生的男子负手走出。
那男子面带倨傲,睥睨斜眼,腰间一把佩剑,待到走近却是直接用一副打量的目光审视着李玄。
李玄对他微一行礼。
那男子却冷笑一声。
李玄看向曹闻,问:“曹兄,这位是?”
那男子盯着他,宛如一头充满侵略性的凶兽,忽地勾了勾手指,道:“李玄,少年宗师,善使剑法。
而我,恰好也擅长剑法。
来...我们,打打看。
你若输了,不得纠缠怡妹。”
他说完,也不待李玄回答,极其蛮横地往前走了两步,全身上下充满了兴奋,鼻孔一哼,却见两道灼热的气息喷吐而出,好似烧开水壶上沸腾的热气。
“曹兄?”
李玄再问了遍曹闻。
曹闻这才介绍道:“苏先生的高徒,杜天临,这是奉先生之命留在我曹府护我曹家。”
说完,他上前一步,道:“杜兄,你怕是误会了。”
李玄再看去,却见再远处,又出现了影影霍霍的几人。
那几人面带戏谑的笑靠近,包围,然后喊道:“李案首,伱不是少年英杰么?不是风头一时无两么?来,和我们杜师兄打打看。”
还有个瘦猴般的男子,直接捧腹而笑,顾左右道:“不敢打,不敢打,怕了,他怕了。”
再有个眼带阴翳的冷面男子,冷声道:“曹姑娘,是我们杜师兄的未来夫人,你得罪了她,最好跑到曹府外,跪下磕三个响头,大喊三声‘我错了’。”
李玄还未说话,曹闻却已面露惊怒之色,上前道:“各位,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李玄是我父的学生,是自己人!
那日他也未曾伤到曹怡,何来道歉?
话莫说的如此难听,过分了!”
那名叫杜天临的男子却看也不看曹闻,只是冷冷道了句:“不关你的事。”
说罢,他又看向李玄问:“敢不敢?”
李玄扫了眼这群人。
这群人合计四人,只看气质,便竟都有几分林解牛的味道。
很显然,这是几个疯子。
魏瑶若不是有他安抚,怕也成了这种疯子。
他正想着如何作答,远处忽地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却见曹怡急忙跑出,待到跑近了,她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李玄,旋即又看向那杜天临,冷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做你夫人了?”
杜天临眼带侵略之色,道:“我师乃苏藏愿,你父乃曹书达,你我结合,正可使老师和知府之间关系更为密切,更何况...我想要你。
我这么强大,一定可以带给你快乐!”
说完,他舔了舔嘴唇,强调了一句:“很快乐!”
“无耻!”曹怡怒极反笑,道,“我不喜欢你,我死了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气氛顿时僵了下来。
三言两语,李玄也弄明白了情况。
如今百花府乱,曹书达为了防止家人出意外,自是和苏藏愿商量,而苏藏愿则派了他的弟子入驻曹府来保护曹家人。
只是,这些成了秘武武者的弟子却多有些性格极端,而这杜天临显然是自以为是地看中了曹怡。
可曹怡喜欢的是才华横溢的翩翩美少年,哪可能是这种疯子?
很快,那杜天临也不挑战李玄了,而是开始纠缠曹怡。
曹怡极其烦躁,气冲冲地离开,杜天临追了过去。
那群他的师弟也跟着散了。
曹府路道上又只剩下李玄和曹闻两人。
李玄面露苦笑。
曹闻啐了一口,竟骂了声“什么狗东西”,继而拍了拍李玄肩膀,道:“别放心上,这群人就是这样。”
李玄一看曹闻这样儿,顿时明白这位曹公子也没少被气,于是反倒是爽朗一笑,道:“能饮否?”
曹闻一愣,道:“你不是要回县城了么?”
李玄笑道:“看这样子,曹兄也来不了雄山县参加我婚宴了,那今日既是临别,自当与曹兄喝个痛快。”
曹闻心中本就郁闷无比,苏先生的那群徒弟真是让他烦透了,此时听到李玄提议,自是道:“好好好,还是李兄懂我的心!走,今日摆宴会仙楼,不醉不休!”
...
...
会仙楼。
李玄和曹闻饮了半宿,又聊了许多事。
随后,“醉醺醺”的李玄将醉醺醺的曹闻送至了曹府,看到丫鬟扶着他入府,这才离去。
夜风里,他抬指揉了揉眉心,眼中再无一分醉意。
“少爷,去哪儿?”魏瑶问。
李玄道:“回玉兰馆,明早启程,回家。”
...
...
距离六月初三,已没多少天了。
当李玄归乡的马蹄还在官道奔踏时,一封正式的书信,被李家的大管事带到了田家。
所为...退婚。
李玄的小姨娘许晨红似是早有预料,毕竟李玄扬名百花府的事,雄山县是人人都知道了。
退婚,并不是太令人意外。
对于李老爷来说,既然儿子有用了,那自然要和更有利于家族发展的权贵联姻,而不再是田家,这个道理谁都能理解。
许晨红想起那惹人厌的小妮子,轻哼一声道:“一看便是个没福气的,终究是做不了我李家的媳妇。”
自喃着,她便起了身,往田家会客大厅走去。
一同而去的,还有被田家家主传唤的田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