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烟头在地上摁灭,反问道:“你觉得要杀吗?”肖胖子一对牛眼瞅着远方。良久不吭声。夏禧是他介绍给我认识的朋友。谁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局面。当时去粤省,我之所以带小竹,没带肖胖子去,除了给肖胖子另外安排了任务之外,主要还是担心,在粤省万一我与夏禧之间干起来,肖胖子会狠不下心。尽管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但从肖胖子现在对夏禧的态度来看,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肖胖子不置可否,说道:“小时候我爹去铲地皮,我因为要上学,时常一个人待在家。晚上老是有一只老鼠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久而久之,我们竟然像朋友一样相安无事。甚至,我还时不时拿一点东西去喂它,无聊时还会跟它说会儿话。”“后来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我爹铲地皮回来了,他手中抓住了那只老鼠,用绳子拴在了角落里,让我赶紧弄死它剥了毛,晚上烤老鼠肉来下酒。”“其实吧,我心里知道老鼠不是好东西,它会偷粮食、会咬人,但不管怎么说,它没在我的眼前偷粮食,也没咬我,我还把它当朋友,你觉得我会杀了它吗?”我说道:“你直接说结果吧!”肖胖子回道:“我那时年纪很小,做了一件现在看起来很蠢的事,假装答应我爹,去杀老鼠,把它给拎了出去,在外面找了一个树洞,把它拴里面,拿零花钱去菜场买了一坨肉回去,忽悠我爹是老鼠肉。“我天真地想,只要把它拴着,它就不能跑去偷粮食和咬人了,以后我每天上学喂点东西给它吃。可第二天,我却见到树洞里绳子咬断了,它已经逃跑了。在附近找了一圈,发现它逃跑之时,困死在了旁边的淤塘里面。”我回道:“你当时确实挺蠢的!换现在,你会怎么做?”肖胖子摇了摇头:“哈哈哈!不知道!”我笑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如果这只老鼠有灵性,你可以训练它,让它给你看家护院!”肖胖子说道:“它要没灵性呢?”我回道:“也许死在淤泥里,是它最好的结局!”肖胖子愣了一下,回道:“明白了。”下午时分。陆岑音买了不少菜带过来。小竹也从胡三秒那里回来了。我们四人在房子里忙忙碌碌。那情景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只不过,许清换成了陆岑音。晚上六点左右。一桌子丰富的饭菜已经摆好了。众人前面都倒满了一杯酒。同样还有一杯,倒给了许姐。我说道:“吃饭之前,大家先报告一下情况吧。”陆岑音率先说道:“宋掌柜的儿子,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等于说,我这边完全没有任何进展。”肖胖子一边嚼着肉一边说道:“你让我盯的人,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这边其实也没任何进展。”陆岑音闻言,美眸瞪得老大:“肖岚这些天还有别的任务在瞒着我呢?”肖胖子神情得瑟地回道:“那当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此话一出。陆岑音和小竹眼睛都瞪着肖胖子。肖胖子只得埋头喝汤。我说道:“我这边有大突破,老司理终于愿意见我了!”尔后。我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陆岑音听完,秀眉紧蹙:“他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开一个民间交流会呢?”我回道:“无非就是两个目的,第一,这批宝物是海外回流的,老司理觊觎已久、志在必得,在民间交流会上,我猜他一定会使什么幺蛾子将这批宝物给弄走。第二,民间交流会人比较多,他能比较方便掩盖自己身份出现,也算完成了对我的承诺。”肖胖子大骂道:“这老王八蛋也太不是东西了!苏子,这个会我们要么不开,即便要开,咱们干脆弄一批假东西上去!”我将烟头掐灭:“不行!会必须开,这是费尽千辛万苦争取到的机会。东西也必须要真的,只有东西是真的,老司理才能不顾一切想弄走它们,才会露出马脚,我才能逮住他!”陆岑音说道:“苏尘,这样的话我们就太被动了。”我说道:“以前都是老司理防守,我们来进攻。这次反过来了,我们拿着宝物来防守,他来进攻,也算是一次硬碰硬的较量了。”小竹说道:“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不置可否,转头问陆岑音:“岑音,徐老回来没有?”陆岑音说道:“我一直跟金大那边有联系,反馈过来的信息是,下个礼拜一,徐老会从国外返回。”我问道:“徐老回来之后就退休,金大有什么庆祝活动吗?”陆岑音回道:“有的!其实徐老刚从邙山回金陵,就已经批准他退休了,去国外活动,无非是一次文化交流。按徐老自己的要求,他从国外回来之后,直接回郊区的小院,不再返回金大。”“但金大的校领导不同意,硬要给他办一个隆重的退休仪式,徐老死活不干。双方扯来扯去,最终决定弄一个别开生面的小型退休座谈会算了。”我又问道:“什么形式?”陆岑音说道:“下礼拜一晚上八点,金大的几位校领导、历史系老师、学生以及金陵古董界的知名人士,大家坐在会议室聊天喝茶叙旧。我也收到了金大校领导的邀请,人数大概三十来人吧。”“以徐老的威望和人缘,我推测,尽管这只是一个退休座谈会,但参会人员其实都精心准备了礼物送给徐老,至于徐老收不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再问道:“你准备了什么礼物?”陆岑音笑道:“我准备了一本书给徐老。”肖胖子说道:“陆大小姐,你可真小气,别人都送古董,你送一本书。”我估计这书是孤本。果然。陆岑音白了肖胖子一眼:“我这本书是孤本,价值并不逊色一般的古董,而且徐老不一定会收被人送的古董,但一定会收下这本书!”我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好!我把见老司理的时间、地点,就定在徐老的退休座谈会上!”他们一听,全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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