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狞笑着,他是看透了这些所谓的枢机卿们,为了他们的利益,十几万十字禁卫军惨死在了马斯顿的战场,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是他们的个人的利益。
“疯子。”西泽尔说道。
“与其说我是疯子,不如想想她是在为谁赎罪?”
“是你啊,西泽尔,你妹妹是爱你的。若是她不爱你,我怎么能说服她嫁给克莱德曼呢?”西塞罗大主教淡淡地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做错了事,你妹妹为此承担责任。何况这还算是一场完美的婚姻吧,除了新娘太小了一些。”
也只有西塞罗还能保持平静了,其他的枢机卿都有些不安。
因为西泽尔只是一言不发,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直视西塞罗和各位大主教们,但是眼中的杀意却是浓郁的令人发抖。
从没有人敢在枢机会的决议下如此这般,卫士们端起步枪从四面八方瞄准了西泽尔。
“我想和我妹妹说几句话。”
西泽尔突然说道,使得西塞罗大主教一愣,他想过西泽尔会不顾一切的反抗,但这是他所意料之外的,这个当年的小黑山羊,现如今学会了他最不擅长的一样东西——“隐忍”。
一直在读书的教皇终于抬起头来,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史宾赛厅长,站起身离席。史宾赛厅长微微欠身,然后大步走下读经台,追随着教皇离去,但红衣主教们也没有在意这一个小插曲。
“当然可以,你如果配合我们也很好合作。”西塞罗大主教愣了一下后很快恢复平静,“请凡尔登公主!”
“哥哥!”
教堂外,身着长裙的凡尔登公主竟然撑着证人席的木栏一跃而过,像只敏捷的小鹿。
女官根本来不及制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主殿下踩着银色的高跟鞋,在一层层的读经台之间跳跃,冲向她的哥哥。
看着那女孩噌噌噌地在枢机卿之间跳跃,白色的裙裾抽打在那些银面具上,所有人都觉得那女孩真是美得让人神往。
经堂中一片寂静,人人都被公主殿下这离经叛道的行为惊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路跳到哥哥的面前。
她默默地站在西泽尔面前,如同一团光。
“我要走了哥哥,我不想离开你的,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她轻轻地哭着说,声音在经堂中回荡。
“阿黛尔,没事的,就当去那里游玩一段时间,玩够了哥哥就去接你回翡冷翠,过你想过的生活,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不会分开,谁也不能将我们分隔。”西泽尔轻抱着哭泣的小鹿,眼里的杀意依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妹妹宠溺。
“嗯!阿黛尔一定等着哥哥,接我过新的生活!”阿黛尔像是无条件信服西泽尔一样,相信了这个在所有人来看都是荒诞无稽之言的承诺。
众人嗤笑着听着这个可笑的承诺,或许,这是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诺言了。
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人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个穿着漆黑军装的男孩,但大多数人都是不以为然甚者不屑……
“查理曼王迪迪埃,”男孩的声音透着浓重的血腥气,仿佛要将一切淹没,“我必将带领军队踏破他的国门!我必将审判他的罪行,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今夜每个为这婚约拍手称庆的人……我都要他们追悔莫及!”
他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经堂里,从枢机卿到卫士再到女官,心中都是一震,再是一寒。这种话听起来像是无意义的狠话,却也可以理解为某种誓言或诅咒,这男孩竟然立誓要将查理曼灭国,更要惩罚所有为这场婚姻祝福的人。
你何来那支用来踏破查理曼国门的军队?
很多人都在心里嘲笑这个男孩的不自量力,偏偏无法驱散那股萦绕不去的寒冷,因为他们感觉到了渗人的恐惧,仿佛明天他们即将被拖上断头台,走上绞刑架,去承受这个男孩的无法磨灭的怒火……直至死亡。
阿黛尔也愣住了,但几秒钟之后她破涕为笑,那沾染了泪痕的笑容美得让人心颤,她说:“好呀,那我在亚琛等哥哥,和哥哥的军队!一定要来啊!我们去过……幸福的生活!”
她咬破嘴唇,把带血的唇印在哥哥的额头:“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愿你保佑我的哥哥,加火焰于他的利剑之上,所有欲伤他的人都被灼伤,他所恨的人都被烧为灰烬!带着这个吻痕,无论他去往何方,无法抵达之地终将无法抵达,所到之处必将光辉四射!”
她的声音那么轻柔,那么动听,却又像裹挟着风雷。她以凡尔登公主之名当众祈祷,这祈祷词沉重无比,不是西泽尔的杀意所能比的。
这间教堂里只有妹妹相信了哥哥的狂言,尽管这可能要用她的一生幸福作为赌注,但她相信这个承诺一定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