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他登基那日陪伴在身侧的十五六丫头。她还在宫里。
“廖姑娘要找什么?”
我扬了扬右臂,不知她能否明白。
对她,我总是无话,再简单的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像个哑巴。
她眯了眯眸,那双眼睛,水一样清透,好看的让人嫉妒。
忽然,她恍然大悟一般挑起眉掩住口,半晌才说:“即墨哥的……”
我飞快的点头,仍是没能拦住她的那一句即墨哥。下人都在,她如何能不毕恭毕敬唤一声陛下?门口一声马嘶,我低头,我们,也只能算是彼此彼此。
“你要那……不会是……”她欲言又止,然而,我明白她要说什么,她的目光太过直白。
她以为我会巫蛊之术吗?
垂眸看看手心,也无怪乎她会这样想。
摇摇头,无意去安抚她略微受了惊吓的心。
“那为什么?”
我看着她的样子,她分明知道,却要多事。
蹙眉看她,摊开手掌示意她拿来。我没有时间与她空耗。回程的路上会发生什么耽误多少时间,谁也算不准。
她拧眉似在思忖什么,不时又来打量我,我越发烦乱,定定看着她,更加恼火,用力将拳摔在桌上,玉壶震颤,声音很是好听。
她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
似乎平日,我从未如此。的确,平日,谁会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的喜悲。如今摆出来给她看,她自然无法明白,无从知晓。
“在冰窖里存着,送回来时已经有些腐坏了……”她说的很小声。
我当即奔出去戴上斗笠跃马扬鞭。
有些腐坏了……不知如此,负屃还能否医治?这一路,我又要怎么将它带回去?
天凉了,冰窖的看管也不再那么严密,我到的时候,还微微打着瞌睡。
挥了一记空鞭将他叫醒,他愣愣看了我好一阵儿,才哆哆嗦嗦去开门。
我今日,是否太过可怖了?无暇去想,翻身下马进去搜罗,他的手臂便摆在那里,封在冰中,冻成了异样的颜色。
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
我深深吸了口气,心口却依旧窒息了一般。
究竟是什么事,害他丢了右手?
通透的冰看不到血腥,可是当日,又有多少血自他的伤口喷涌而出?
我咬住唇,已经没有时间再多想,我将那块令人目不忍视的冰收进匣中,留了一张字条给南清。
叫南下的驿站一路备好足够的冰。
尽管如今天气寒凉,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没有再多做停留,奔出宫门当即南下,这一条路,还太长,还要去找青丘山,还有太多的事要完成。
离开了他,战场的形势会如何?
伏契如果大军压境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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