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取下抱在怀中的包袱,从中捧出两尊灵牌:“这是便他弃养家中不顾,活活被饿死的父母双亲灵位!”
“娘,呜……”
两个小童年纪极幼,尚对人事懵懂,只是见娘亲哭泣,挤入她怀中,也跟着哭起来。
“秦香莲,你且莫哭泣,你虽言辞凿凿,但本府却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辞,若无真凭实证,你要本府如何信你便是驸马的结发之妻?”
包拯连番逼问下,其实对秦香莲的话产并没有几分怀疑,他断案多年,不说神目如电,一双眼下,能忠奸立辨,却也有几分心得,这秦香莲言真意切,不像虚言,只是她所说又太过骇人听闻。
别的也就罢了,这公主尚驸马,又岂是儿戏?不将他身世来历查得真真切切,再经层层筛查,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若说皇家知道他已有妻室,还要将公主下嫁,事关皇家脸面,那更是断然不可能。
这秦香莲所说为虚便罢了,若是真的,恐怕就很不简单了。
那筛查过程中,所经上下各方,牵扯极广,若说有人能上下其手,连皇家都欺瞒过去,也绝不是区区一个出身寒门的状元能做到的。
能做到这点的,只能是位高权重之人。
再说那诉状上落款之人也并非常人,他虽年轻,包拯也不信他会随意行事。
与公孙策一对视,显然都想到了这其中牵扯,只是这些东西也只他们知晓,倒不好明说。
秦香莲满腹哀怨委屈,悲声道:“包大人莫非以为民妇虚言扯谎,要攀附皇亲不成?”
包拯摇头道:“并非如此,信与不信,是真或是假,本府尚不能断,你一无实据,二无人证,只凭你一面之辞,本府如何能受你诉状?”
秦香莲急道:“家中父老,乡中地保,都可证明啊!”
“你家乡何处?”
“民妇家在庐州府舒城县陈家村。”
“嗯,既如此,待本府查证清楚,若是属实,必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可有住处?”
秦香莲低头道:“民妇此来京城,全赖乡亲接济,途中已耗尽盘缠,乃是一路乞讨而来,并无居所。”
包拯暗叹一声:“罢了,你便先在府衙中住下吧,待本府查验之后再议。”
“退堂!”
……
后衙厅中。
展昭一脸义愤:“大人,为何不将那陈世美提上堂来审问?”
包拯抚须道:“展护卫,如此相信那秦香莲所言?”
展昭正色道:“不,属下是信花兄,他既给秦香莲写这诉状,就足以证明他已经确认秦香莲之事。”
一旁公孙策微笑道:“哦?展护卫与花将军也不过是初识,只见过两面,为何对他如此信任?”
“大人,公孙先生有所不知,以花兄本事,绝不屑于弄虚作假。”
包拯抚须轻笑道:“呵呵,展护卫此言倒是有趣。”
他知道展昭出身江湖,一身侠义之气不改,可他身居要职,却不能如此轻率。
展昭皱眉道:“大人难道认为此事是假?”
包拯摇头道:“不,那秦香莲言真意切,并不像假,而且此事作假,也对她全无好处,冒认皇亲,其当诛罪,只要稍加查证,便能戳穿,如此岂非自寻死路?本府观此女言语间颇有章法,并非神智不清,也不像普通乡野村妇,断不会如此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