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如手掌的不应宝刀拍下,遮盖了一片长条状的区域,也不知那一支朱红色的小箭到底触在了刀身哪里,到底有没有相触,有没有挡住。
但一刀拍出之后,方云汉的身子骤然腾飞向后。
他像是腋下、腰间、脚底,每一处都受到了一股力量托举,就像是置身水中时,感受到的水的浮力,又要比那股力量更无孔不入,更刚猛迅速。
这股力量使他整个人猛的超出了无顶木楼的范围,在空中飞退了约有十米左右,落在了比第三层木楼略矮的屋顶上。
方云汉在西,元十三限在东。
一轮圆圆的红日放射柔光于天际,元十三限迎着阳光去看方云汉,眼睛略微眯了一点,眼角更显得狭长。
一箭发出一刀应,持刀者宽袖外袍,整洁如新。
那一朱红色小箭,没有出现在方云汉身上任何一处,也没有变成碎片落地,好似就这么无声消失。
“这你也挡住了,呵,呵呵。”
元十三限看了个分明后,声如豺狼,喑哑道,“好哇!诸葛的运气真是一如既往的好,什么人才一走出来,就全都站到他那边去了。”
“你弄错了。”
屋顶上,方云汉冰白如玉的手指回暖,手背上细密的冷汗凝成一滴汗珠滑落,握刀的手掌渐渐又透出红润的气色,浩声道,“不是我站到他那边去了,而是他刚好站在与我相同的立场。”
“嘿,志同道合,不过是有共同利益的伪饰之词!”
元十三限气势汹涌的向西走了几步。
整座木楼在刚才的战斗之中幸运留存,却因为他这几步而整体颤动,吱吱嘎嘎的,好像下一刻就会彻底散架。
“所谓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只是给**裸的成王败寇披上了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
元十三限踩在木楼的边缘,这一座宫廷大匠监造的木楼,此时好像薄弱的根本承载不住他的重量,随时都会顺着他所在的那一侧倾倒,他前脚有一大半直接踩空,兀自如嚎如斥,“你说,今朝如果太傅之位是在我手中,而那诸葛失意潦倒,那你还会投靠他吗?”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方云汉脚下的这片屋顶面积不小,他人在其上,宛如踏在宽阔平地中,平静的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视线垂在自己的刀上,似还在回味刚才那一箭一刀的反馈,只道,“况且我交朋友,从来也不看身份,只看立场。”
“诸葛的立场很明显,而你的立场在哪里?”
“你为蔡京调教门徒,可是他也未曾在皇帝面前大力举荐过你。你曾一力练兵,训出精锐,试图统领大军讨伐金国,可是那些精兵都听从童贯的调遣,用来镇压大宋境内如连云寨般的义士。其实放眼天下,有一个真正跟你站在同一立场,与你的利益一致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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