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县答道,没听说有个古琼的老乡,来到县衙。
刘燕失望,临走时,还交待郑知县,古琼来了,一定要派人到府里去通报一声。郑知县是满口答应。
刘燕在家,一等再等,始终没有消息,派家人四处打听,也没得结果。刘燕放心不下,却也无可奈何。
刘燕任性,经此挫折,再也不敢到江湖上去惹事生非了,终日在家,把哥哥刘仙平的飞龙剑法,日夜演练,倒也因祸得福,她的剑法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了。
却说胡琼骑马出镇外寻找,未果,只得回镇,进了旅店。店主把刘燕飞已回,随他哥哥回袁州府,还一定让他到府衙里相访一事说了。胡琼见刘燕飞平安归去,也自放了心。下午,就背了包裹,骑上马,往分宜县而来。
到了分宜城,可有些近亲情怯起来,自己被栽赃陷害,师父又把知府、捕快给全杀了,自家本是官宦之家,也被弄得一贫如洗,要是去见舅舅,恐被他一顿痛斥,一时踌躇,不敢去见舅舅郑文俊了。真是千里而来,受尽磨难,今日近在咫尺,不敢见面,只得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寻找机会再与舅舅相见。
荆州知府被杀,轰动朝野,郑文俊得知消息,颇为震惊,想着胡琼误交匪人,给家族带来祸患,恨不得立时就把胡琼痛责一顿,只是自己为宦在外,不便回家。于是,就派个家人带上银两,去慰问胡琼家。家人归来,如此这般一说,又说胡琼逃脱在外。郑文俊犹是恨得牙痒。
这一日,知县郑文俊坐在衙内,突闻衙门外,那鼓声“咚咚咚……”响得厉害,忙叫衙役出去看个究竟。
不一会儿,衙役领着一群人走上堂来,抬着一人,高呼“冤枉啊……”郑文俊忙走下堂,一看所抬之人,早是死了,身上血肉模糊。人命关天,岂容小觑!郑文俊忙坐堂,询问事由。
那跪着之人,自称是死者之子,名叫张三。他诉说道,他家跟另一家李四争夺田地,互相斗欧。那李四就去请了强盗王五麻子,夜来就把父亲打杀,请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
郑文俊忙叫衙役把李四带来对质。不一会儿时间,衙役把李四带在堂内,跪在地上。郑文俊知县问他,张三所说,是否属实?李四道,张三侵他家田地,把他自己父亲活活打死,诬陷李四,老爷明镜高悬,为小民伸冤。
郑文俊知县让两家都拿出田契来,两家俱拿不出,想来是为争田无疑了。又把左邻右舍都拘了来。这些邻居害怕祸事惹上身,都摇头推说不知此事。郑知县大怒,拖几个邻居下去,打了几十板子,打得鲜血迸流,拖上堂来,他们才说出了实话,实是强盗王五麻子半夜而来,打死了张三之父。
郑文俊知县又问那李四,强盗王五麻子可是你招来的?李四不认。郑文俊勃然大怒,叫道:“大胆刁民,不打你是不招。”也拖下去,打得杀猪般叫,拖上堂来,问他招不招?李四咬牙硬是不招,又拖下去再打,打得鲜血四流,死而复苏,拖上堂来,那地面上拖出一道血迹。郑文俊知县问他,招不招?
那李四被打不过,再打就要死了,还隐瞒什么?就忙招了,是自己上山去请王五麻子来,把张三之父打死。郑文俊审得明白,把张三、李四都关进牢房。
郑知县派出捕快去捉拿强盗王五麻子。王五麻子是樱桃山强盗,一县皆知。这樱桃山是因此山山脚四周长满了樱桃树,故名,春季花开似锦霞,初夏果红似玛瑙,滋味酸甜爽口,是分宜县的特产。几年前,王五麻子占据了樱桃山,占山为王,是本县有名的强盗。
那捕头带着几个捕快,先来到城东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商量捉拿樱桃山强盗王五麻子之事。喝着酒,这些捕快就说开了,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闹。
“听说那王五麻子,武功了得,手使双刀,就跟行者武松一般,大人让我们去拿这样个强盗,如何拿得住?”
“听我说啊,王五麻子拿不住,自家的小命也要丢在山上。”
“我听人讲,这个王五麻子杀人不眨眼,犯了好几条命案,在东边混不下去,才跑到我们县来的。”
“头儿,你最有主意,我们都听你的。”
那捕头道:“我们还是要去拿王五麻子。”
“怎么?”
捕头一招手,三四个脑袋凑在一起,捕头低声道:“大人叫我们去抓,我们岂能不去,大人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到樱桃山四周去转几圈,过个十天半月再回来,就说王五麻子闻讯逃掉了,不就交了差?”
其他几个捕快不由赞道:“还是头儿有头脑,真不愧是我们的头儿。”
捕快们这一番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早被坐在一旁的胡琼听得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