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心里冷笑一声,却还是避重就轻:“宝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再说了,我已经讲过,若我今日放虎归山,回头她成了你们的菩萨,还有我的活路吗?”
花娘子微微摇头:“不是这样……”
被余慈拿自己的话反击,花娘子似是首度有词穷之兆,但很快就又调整了过来:“我还记得,大约二十年前,道友不过就是一个离尘宗的弃徒,隐姓埋名,流浪北地,如今已然搅动风云,名震天下,道友难道就没有想过,今后的路途?”
余慈倒让她说得微怔,自家从来都不是有着长远规划的人物,而且手边总有一大堆麻烦等着处理,有了分身都还忙不过来,哪有旁的心思?
花娘子轻声道:“事实上,我倒是认真地计算了道友账面上的实力,只是你们这几位……组合起来,其实已经足以在修行界开宗立派,成为威震一方的中型宗门。相比之下,杀伤力还要更强,如果布置得宜,绝对有在短时间内,将任何一个中型宗门重创、乃至于剿灭的能力。”
你还漏算了几个呢……
却听花娘子续道:“道友如此精进速度,十数劫来,罕有其匹……不,简直是独一无二,想来‘睫动而风云变,跺足而天下惊’的前景,也当在眼前。如果道友能够按下心思,开枝散叶,稳固根基,一劫之后,地位足以再向上攀升,不比某些大宗逊色。”
不管是谁,都喜欢听人赞颂之辞,余慈并不例外,关键只在会不会被哄昏了头而已。他哈哈一笑,正要回应,花娘子已卡在他前面,眼神如刀子般切过来:“可道友可还记得陆沉么?”
余慈用同样锐利的眼神回敬。
花娘子的声线依旧稳定:“东华真君,五劫以来第一人,创立东华宫,威震天南。如此第一等的人物,终还是在魔门、剑宗不顾一切的围杀之下,根基崩毁,性命不存。便是唯一的骨血,也落得眼下这局面……”
她的意思很明白:你比陆沉如何?
陆沉败亡,其中更深层的理由,见仁见智,但外界沸沸扬扬传播的诸多原因中,陆沉傲岸高峻,锋芒毕露,从不与人妥协的性情因素,是非常惹眼的一个。
驻世五劫以来,陆沉得罪的人太多了。
世人敬畏他为南天巨擘、真界第一拳宗、五劫以来第一人,是因为他的实力实在远超同侪,一生纵横天下,未逢败绩,纵然是面对大宗门阀,也不落下风,劫前劫后,连挑北地魔门,踢爆无量地火魔宫,还能全身而退,逍遥于世,谁能比得?
可在这风光无限的背后,是那些遍布真界四极八荒、被他踩在脚底的失败者们的燎天恨火;是死去仇敌故旧亲朋的毒誓血咒;也是那些尚未成为“受害者”的门阀大宗的忌惮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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