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湖上,这一刻显得分外杂乱。雷光爆闪后,是殷殷雷鸣;女修出水夺符,娇笑如铃;剑气劲风的撞击,余波还未消停。这些因素通通搅在一起,充斥着人的耳目。
然而湖面上又非常安静。原本主导着事态走向的三人,好像突然就被撇开了,搅场的人喧宾夺主,那三人只余下了古怪的静默。
在岸边,余慈身化轻雾,疾速飞掠。
作为搅局的人之一,他大概是最自不量力的那个。
还丹层次的交战,根本就不是他应该介入的。不过,为什么他连哄带训,赶走了宝光,自己却留下来,不正是为了防止刚才那情况发生么?
余慈很有自知之明,却不会妄自菲薄。他深信每个人都有用处,而他的作用,就体现在刚刚那记五雷符上!
在符箓雷法上,向有“应机而发”一说。余慈这一记五雷符,便是将捕捉“雷机”运用到了极至。雷光迸发,虽然威力未必比得上真正天雷之万一,甚至也比不上当日元气鼎沸,轰击屠独那一回,却是既救人又伤敌,做得恰到好处。
上回亲见解良画符,这些天来又时刻琢磨,不知不觉间,他的符法造诣已是又向前迈了一步。
可是,也是那一记五雷符,将他彻底暴露。所以,在放出雷光的瞬间,他就毫不保留,全力运使雾化剑意,借着湖面上浓重的雾气,飞速移动,尽全力摆脱南松子暴怒之下的报复。
不过,接下来的事态表明,他的这番准备是白做了。
南松子确实是暴怒,可是在他要碾死湖对岸那只小虫子的时候,破水夺符的女修,却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他死死盯着那女修,更确切地说,是盯着女修手里那紫光闪烁的宝符。
是的,慕容轻烟两手空空,在她最接近目标的时候,宝符却被人从她眼皮子底下夺去了。
此时,“大洞真符”就在她身前数丈远,握在一位紫衣女修手中。流动的紫芒与女修衣衫映衬,眩彩夺目,让这位女修本就姣好的容颜愈显得艳光四射。
宝符易手,慕容轻烟倒还算得上平静,只是轻轻摇头,叫破来人的身份:
“陶师叔,你这是何苦来由!”
紫衣女修咯咯一笑,却不回应慕容轻烟的话,只是握着宝符,轻轻贴在额头上,随后又慢慢地滑下来,与脸颊摩挲,过程中,她微瞑双眸,深深吸气,无比地陶醉:“这符,这‘大洞七变五方真形符’终于在我手里了……”
女修慢慢睁开眼,盯着慕容轻烟,哑然失笑:“轻烟哪轻烟,你说我‘何苦’?”
她似是非常疑惑,然后她的情绪便爆发了,娇美的容貌被怒火烧得红赤,眉目间的恨意则扭成一道印痕,直贯顶门:“若我不苦,身为堂堂的万象宗宗主,这宗门传承神器,这二十年中,为何不在我陶容手里,却落在你慕容轻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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