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手段,余慈叹为观止,同时也觉得头痛棘手。
不管妄境有多么广大,总有走完的时候,大约半个时辰后,余慈进入妄境中央地带,这里就好像是暴风眼,虽是做不到风雨不透,可五光十色的幻景妄境,至此也要伏低做小,连光线都变得黯淡起来。
余慈微眯眼睛,看到了正中央的人影。
薛平治悬空而卧,单手支颐,仿佛身下便是玉榻香衾,似睡非睡,悠然自在。
而在她身侧,分明飘浮着一套酒具,如今银壶已空,玉杯零乱,
细看她面上,也是飞红流霞,竟似醉卧不起的模样。
余慈倒是度看到薛平治如此随意模样,呆了一呆,不由想起在妄境中,看到了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情形。
外围的天魔何其敏感,觉得有机可乘,便有大胆的无声潜入,想做些手脚,却被余慈身中明月光芒一卷,全都扔进了万魔池中。
也就是这一下,惊动了薛平治。
女修眼眸睁开,却并不像“别前”那般清透明亮,而像是蒙了一层轻雾,也有些空茫,看不太分明。
两人视线一对,心绪互通,余慈微笑示意,却是知道,刚刚他还是受到了薛平治妄境的影响,起了些“共鸣”,以至于心神失守了刹那,是有些“失礼”了。
还好,薛平治不以为意,严格来讲,她现在的姿态,更不合礼仪。
虽是直面一位纠纠男儿,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就那么开口,嗓音低沉微哑,似乎犹未完全醒来,话儿也有些微妙:
“梦中处处见你……看得可仔细么?”
余慈保持着笑容,没有回应。
还好,薛平治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又闭上眼睛,定了定神,重新开口:
“惭愧,头回做这种事,还要以酒壮胆。”
她在自嘲,余慈却没有调侃,薛平治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薛平治也没有继续感慨,渐入正题:“心绪不宁,妄境迷乱,道友一路辛苦……不知可有所得?”
“还要为元君把一把脉。”
余慈神情尽可能放得轻松些,缓步走到薛平治身前。
薛平治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没有动弹,只将眸光定在余慈脸上,意绪复杂。
此时此刻,她就像变回了早年贵气满身的皇室后妃,又仿佛重归“平治宴”上的恣意岁月,意绪在现实和过往之间,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盘转流连。
余慈知道,她虽是主动开启受妄境,仍不免受其所困,现如今沟通起来不那么容易。
余慈也不拘于小节,见她单手支颐,只余一手闲着,且是覆于大袖之下,干脆自力更生,将袖口卷起,露出一段白藕似的手臂,随即伸手按在她腕上。
说实在的,这种“切脉”,也就是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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