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海潮用心地对欣怡好,他也不知道那是爱,只要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给她,但心底里还是有缺憾,欣怡带她出门畏畏缩缩,终究不大气,上不得大台面。
为了让不让欣怡离开,阳海潮潜意识地在剪欣怡的翅膀,他看到古芳华在工作上,给欣怡极限施压,打压她,他在一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等着她挺不住,他还会不时有意无意劝她回家休息。只要欣怡不上班了,下一步,阳海潮就会给她买车,将房子过户给她,给她钱,让她习惯他给予她的一切,为他生儿育女,成为他的附庸,离不开他。
欣怡离开的半年,阳海潮断定,欣怡会回来的。
来钱太过容易的人,是不会再吃苦耐劳,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自己给予欣怡的,很少有人再给得起,一切来得太容易,总会找捷径,他阳海潮就是欣怡最好的捷径。
半年了,欣怡没有任何消息,阳海潮开始慌了。
年轻的女子,习惯了享受,就如无家的小鸟,会不停地找树枝停歇,不停地找依靠,做了情人的女子,很多仍会落入再次做别人情人的怪圈,做了小姐的女子,是很难从良的。
阳海潮亲眼见着一个同行的情人,和金主闹矛盾,愤而出走,最后沦落到酒吧卖酒,金主得意地吹嘘:“当初嫌我老,嫌我丑,嫌我给的不够,如今,三百块钱就给人脱衣,我去了,点了她陪酒,一杯一千,一万块钱,喝得趴在地上叫我爷,当初爷就剪了你的翅膀,我叫她知道,离开了爷,她什么也不是,所有的清高气节就是个屁。”
“欣怡那么好看,她不要我了,会不会再找上别人?”阳海潮曾起过这念头,很快就否定了:“最初给她的十万块,真正要挥霍,半年一年都不够用的,她毕业后就不到半年,就将钱连本带息,还给了我,我查了她的工资单,到十月份,她实习时的工资加上工资只不过四万多,她还了我十二万,大学的后三年,她除了学费和生活费,没有乱花过钱。”
阳海潮知道欣怡是个好女孩子,后来日子,不停后悔:“她不虚荣,屈身于我,是被我所逼,或许也是生活所逼,再次遇她,房事上仍如以前那般生疏青涩,她在公司的表现,那么多人追她,她都没有答应,生活上,从没乱来,她从来都是一个极好的女孩子,而我却错过了她,世上再也没有一个曾欣怡了。”
这也是阳海潮对欣怡念念不忘的原因,他知道她,知道她的好,知道她爱他,知道自己是她的唯一,他以为他完全了解欣怡,他沉醉于欣怡给他温柔乡,他觉得他将自己能给她的全都给她了。
阳海潮觉得欣怡离不开她,他已经给她安排了下半生的生活方式,猎物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才有了阳海潮后面的肆无忌惮。
直到发觉,欣怡真的再也不要他了,再也不回来了,他才追悔莫及。
后来,阳海潮才知道所谓钱财、地位,都比不上她的开心一笑,欣怡在他的身边,他是那么安谧、平静与心安,看着她在厨房煮饭,都是一种幸福,那是任何人都给予不了他阳海潮的安宁与自在。
阳海潮再也看不上任何女人,闭眼欣怡便会入梦来,睁眼却又不见她,他看着自己慢慢沉溺,他成日恍惚,不想醒来。
阳父看阳海潮情绪不对,叫他休息,他说没事,有天在工厂视察时,差点碰到切割机,酿成大祸。
以前,阳海潮不信因果,后来他信了,他后面所有遇到的一切,阳国华抢了他的订单,偷了他的设计,逼得阳父经营十多年已成气候交给他的家具厂,可以说是倒闭了,厂现在虽在,有几号人,到如今仍不见起色,现在虽然能产出一些家具,但是大一点的家博会,连入场券都拿不到。古国华放出的那些诋毁他的话语,泼给他的脏水,他从来不做辩驳,这些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这些惩罚和失去欣怡比起来,其实真不算什么。
阳海潮以前看着堂哥萎靡,他觉得堂哥可怜,他认为他阳海潮肯定不会沦落到如堂哥一样的地步,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年轻,刀没有割在他身上,他还不知道那种疼痛。
世人皆不信,连阳海潮自己也不信,欣怡离开他后的这几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孤独地慢慢度着日子,黑夜和白天的界限都分不清,对生活不再有希望,也不再有爱的激情,他的生活好像被定格在了永恒的循环中,日复一日,毫无波澜,他甚至可以预见到他的死亡,若非父母奶奶健在,不想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度以为活着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