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自己要去拯救世界了】
【你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赶快上去,自己在塔下等待】
【阿珀最后看了你一眼,她朝着那高塔走了两步,告诉你今晚的月色很美】
【你抬起头,清冷的皓月高悬天际,的确是绝景】
【视线再度落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阿珀的踪影】
【第二天清晨,阿珀没有回来】
【你在塔下等待了三天,你有些焦躁】
【守城军的人上山来找到你,告诉你妖兽的确已经被荡涤,他们收到了暌违已久的书信,王朝正在复苏】
“?”
钟言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按照道理,神女来到止虚山接受上古传承,应该不需要那么久吧?
为什么她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而且这妖兽都已经被解决了,按道理她应该已经完成了任务才对吧?
说到底,上古传承到底是什么?
他此刻内心冷静思考,如果想要锤炼功法,那要是能见证一下上古传承,是不是能让这一段经历凝练出的武学品质变得更高?
想到这里,钟言听到了熟悉的选项。
【一,继续等待,上古传承必然需要时间消化,自己应该要有耐心】
【二,下山查看守城士兵们的状况,顺便调查妖兽是否还在作乱】
【三,不顾戒律,闯进高塔一探究竟】
【四,这家伙能处,有事他真上,爷亲自动手】
“闯进高塔?”
还有这种选项?
钟言感到好奇。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到了终点,高塔里总不可能还有什么开门杀吧?
他想起了那位有着琥珀色双眸的少女,不知道为何,虽然只有模糊的印象,但钟言总感觉她和隔壁的那位【谪仙】小姐有点儿像。
“去看看吧。”
钟言做出了决定。
【三,不顾戒律,闯进高塔一探究竟】
【你越过石碑,推开了那漆黑的高塔的门】
【你发现这里破败而肮脏,没有一扇窗户,地上像是覆盖着一层焦油般黏糊糊的,在那些柱子,墙壁,地板上,有无数的抓痕,像是一些人用尽一生的力气挣扎而成】
【越往高塔上攀爬,你就能看到越多触目惊心的痕迹】
【有谁被拖拽着向上,有谁的血溅落墙壁,有谁在痛苦中在地上抓出血痕】
【你来到了高塔塔顶】
【这里有几个人】
【或者说,勉强称之为人的存在】
【它们全身漆黑,干瘪,像是被火焰吞噬了所有的血肉,只有黑洞洞的双眼的凹陷,正盯着你所在的位置】
【在它们围住的地方,是一具娇小,干枯,焦黑的尸骸】
【那尸骸被锁链拴住,就像她之前的所有前辈们一样,在挣扎中被束缚在了这里】
【你理解了一切】
【所谓的上古传承,拯救苍生,全都是骗局】
【这里不过是一个祭坛,骗诱无知的人儿,在这里怀抱着拯救天下的宏愿成为祭品,取悦不知道身处何方的神明,以此换取王朝的苟延残喘】
【阿珀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了】
“!!!”
这一刻,钟言仿佛置身于那漆黑的高塔之中,直面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少女的尸骸。
他能看到那些扭曲的祭司们淡漠的表情,能看到这少女曾经挣扎的痕迹,能看到在她的手的位置,柱子上留下的几乎无法辨认的指甲与血混合的划痕。
上面写着钟言的名字,以及三个字。
——活下去。
“这算什么?”
钟言感觉内心,无数的情绪翻涌。
他作为听书人,一路见证了这位少女的成长与蜕变,从一位农家小妹,逐渐变得坚强起来,最终主动担负起拯救苍生的使命。
他作为书中人,与她朝夕相处十年,出生入死,情愫暗生,却只为了拯救苍生的大业而按捺下儿女情长。
可这结局算什么?
从这高塔来看,妖兽的侵袭是一轮又一轮的,每一次都需要献上祭品才能平息灾祸,而且还得是祭品自己心怀希望的时候进行献祭。
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世家,就这么依赖欺瞒一位少女来存续?
自己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最后都变成了推动阿珀惨死的力量?
这荒唐的世间,竟然连一位少女的希望都要蹂躏?
这就是【太虚】的乱世,连最基本的底线都已经沦丧?
钟言知道会有人告诉他,牺牲一人拯救这世界,相当值当。
可他现在只想说,去他妈的世界!
言语勾勒,几个选项钻入钟言的耳中。
【一,就此离去,苦练剑术,浪迹天涯,传道授业】
【二,回到阿珀的故乡,就此隐居,不问世事】
【三,前往王朝首都,鲜衣怒马,受万人追捧】
【四,这家伙能处,有事他真上,爷亲自动手】
钟言看到这些选项,他笑了。
倘若按照故事发展,恐怕自己能回到王朝,成为护送神女的英雄,享受荣华富贵,同时在这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最终凝练出一本剑诀吧。
以这妖乱大地的状态,这剑诀钟言估摸着可能还挺厉害。
但要真这么做了,那钟言大概会直接道心崩碎,从此一蹶不振。
他看了一眼茶楼里虚幻影像中的阿珀,随即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四,这家伙能处,有事他真上,爷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