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有如此效用,盖因‘天水’皆由金刚智性意聚化而成。
其之‘意’修行层次颇高,能够炼虚为实,当下便将性意散在虚空中,而后心念转动之下,聚敛性意,收摄为水滴,为周围唐人灌顶,受了灌顶的唐人,自然五浊一时祛除,且因自身沾染了金刚智的性意,一些小小鬼祟如若冒犯受灌顶者,亦会被金刚智性意吓退。
然若遇到‘凶级’厉诡,此法便不再灵验。
苏午之意游曳在此间,已然推测出‘金刚智’今下性意层次,已至‘如来藏’,此般层次在全天下已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也无怪乎金刚智能成为吐蕃护国神僧,在吐蕃名声大噪。
这位身负如来藏的僧侣,身上因果繁杂,沾染人命数不胜数。
其辗转吐蕃、梵地、狮子国等各处,必然亲手杀戮过不少人命,苏午推测,其在吐蕃为人作灌顶之时,必不如对长安百姓这般舍得‘下本’,或会以种种血腥污秽之‘水’,为人施降灌顶。
之所以能在长安这样慈眉善目,庄严平和,还是因为此间有更大的规矩禁锢着他,让他不敢如对吐蕃百姓一般,对待巨唐之民。
苏午觉得此时施降‘瓶灌’的金刚智颇为有趣,便驻足多看了一会儿。
那金刚智走到两个灰衣的僧侣面前,两个僧侣赶忙双手合十,向金刚智说道:“弟子欲修真乘**,请大师父作弟子引路人!”
二僧神色紧张,看向金刚智的目光亦颇为期待。
他们把话说出口后,周围人群一时寂静下来,都屏息看着这一幕——虽然今天金刚智大师说要在此间百姓之中,收三个弟子于门下,但从早晨直至如今,金刚智大师都未提收徒之言,如此令人怀疑,所谓金刚智大师要在今日收三个徒弟的说法,乃是外人讹传。
当下有僧侣首先出声,请求拜师,倒正好验证这个传言。
金刚智大师听得二僧言语,以收抚二僧脑顶,他的手掌在二僧脑顶摩砂了一阵,苏午的性意亦端详了那只手掌一阵。
这只手掌,想来也摩砂过不少头顶骨作的法器了。
片刻后,金刚智大师放下手掌,依旧令虚空渗出水滴,聚在琉璃宝瓶中,为二僧分别施以瓶灌。
二僧受过瓶灌之后,一时怅然若失。
虽然大师未有明言,但他们已经明白——大师并未从他们身上见到‘佛缘’,不愿收他们作弟子。
围观唐人见金刚智从二僧身畔走过,顿时惋惜声一片。
他们也看出来,二僧没有被金刚智大师收为徒弟的缘法。
这时候,金刚智穿过人群,走向了不远处的另外两个僧侣。这两个僧侣已经满面皱纹、胡须花白,却是两个半百之年的老者了。
他们在长安亦有些名声,周围认识他们的唐人倒也不少。
“大智禅师,大慧禅师!”
“这两位禅师也来了,是为求瓶灌,还是为了拜师而来?”
“他们在城外的云水寺中作住持,难道不比给人作弟子要好?如今还要前来慈恩寺前,应该不是为了向金刚智大师拜师,大抵是有修行困惑,要与金刚智大师请教?
总不可能如我们一般,是为了那增福的瓶灌吧?”
在众多唐人的议论声中,金刚智大师走到大智、大慧二禅师跟前,两个老僧神色亦有些紧张,俱向这位梵地来的神僧合十行礼,口称‘师兄’。
他们对梵地僧这般称呼,倒叫周围唐人相信,他们前来此间的本意,绝不是为了拜金刚智大师为师,应该是真有修行上的困惑,想要与金刚智大师一同探讨。毕竟若是为了拜师的话,此时却不会还以平辈相称金刚智大师。
大智、大慧二禅师的本来目的,确如周围唐人想象的一般。
但此时金刚智一开口,便让他们改换了原本的目的:“两位深有佛缘,与我有师徒之缘法。
何不拜我作师父?
我知二位之困惑,二位之修行,不在‘戒律’中,而在‘密续’内。”
所谓‘戒律’,即是律宗和尚奉持的种种戒字,临戒字或能顿悟,或堕落修行。
而所谓‘密续’,即是密宗传承**。
金刚智当下言语涵义,便是在告诉大智、大慧二僧,二者修行戒律,已经不能有所成就,修行无法精进半分。
然若跟着他来修行密宗法门,当能勇猛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