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临彼岸,与再造彼岸,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
未知这‘再造彼岸’,究竟是何意?这是否也是‘不能言说,一说就错’的事情?”
苏午摇了摇头:“这倒非是那些不能言说的事情。
之于‘再造彼岸’,亦是因我最近经历,而生出的对‘彼岸’之境的些许感悟——含光子如今,可能在此岸高山之上,遥望无尽天河,望见那天河尽头的‘彼岸’?”
“自此岸高山上往彼方看去,只能看到彼岸与此岸一般,山影连绵,无有穷尽,横断大海。”含光子回答道。
“含光子修行至今,一身道门修行,还有多少与‘三清’有牵连?”苏午再次问道。
李含光未有想到苏午突有此问,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苏午一眼,继而又似是想到了甚么一般,收敛神色,向苏午回答道:“茅山师门祖辈口口相传,旦有借‘三清神谱修行之根基’,再造新法,脱离与原本法门牵连的时机之时,便不需犹豫,设法脱离旧有根基即是。
哪怕是从来不曾寻得这般时机,亦需努力为自身创造这般时机。
是以茅山宗中,‘魔身种道**’最贵,盖因此法自一开始就自成根基,此法虽然凶险,但一向被茅山弟子作为‘脱胎换生’之上上选。我也曾修行魔身种道**,炼成了一道劫身。
不过此后得仙人授下‘灵文金记’,便以此灵文根种脱离旧法,撇清与‘三清神谱’之干系,由此更进一步,登临彼岸。
我如今一身修行,与三清之牵连,不多于一成。”
“这是正法。”苏午点了点头。
“道门之中,与‘三清’有涉之事,虽极其隐秘,各派三缄其口,讳莫如深,但是道人修行到了一定层次,反而会得到师长的再三叮嘱,从各种旁枝细节之上暗示门下弟子,门下弟子自也会渐生远离三清神谱,另辟蹊径之念。”李含光眼神平静,向苏午问道,“掌教想来亦知此中隐秘。
而今掌教之修行,与三清有几成牵连?”
“自黄天法旨彻底修成,立下‘背阴大帝庙系’以后,我之道法修行,已不入三天之列。”苏午回道。
——这是十成十的摆脱与三清神谱之牵连了。
李含光对此亦甚为艳羡,同时亦有些许疑惑:“大贤良师开创‘太平道’,始有改换新天之志,但那般‘黄天’,其实也不曾脱离‘三天’之覆盖,所谓‘黄天’,亦须受有天命。
掌教而今何能以‘黄天法旨’,就直接摆脱三天纠缠,不与‘天命’牵涉?”
苏午张了张口,却一时未有言语。
他的‘黄天法旨’,与张角的黄天太平道,虽看似是一脉,实则本质上已经彻底不同。
此般黄天,不曾‘受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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