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沉入生死轮回,那岂不与世间凡人一般无二?
若不为超脱劫数,我又何必执著成佛?”
苏午叹息一声,身周围绕的白光尽相寂灭了,他出声道:“所以我们今只能在此岸,遥望彼岸。”
“彼岸,彼岸……”精莲抬头注视苏午,“你在空中所见,那由此至彼的路,莫非就是直抵彼岸的路?”
便似一阵无拘无束的风!
可以掠过沼泽湖海,翻阅高山大岳,可以经历许多自己不喜经历的事情,但却绝不会被这沼泽湖海、高山大岳,乃至诸多自己不喜经历的事情——乃至生死轮回、万种劫数留住!
身在劫中,万劫难留!
精莲眼中流露由衷的羡慕之色!
苏午丢开了精莲的衣领,又坐在了他对面,却不回应他的问话,转而道:“我劝你下次莫要急躁,先听别人把话说完。”
“我记得了。”精莲双手合十。
“嗯。”苏午点点头,眼中流露回忆之色,徐徐道,“我亦在空中看到了昆仑群山,不过那群山却非是你所见的雪山,而是一座座尸山。那巨大如山的尸块物相竞相堆积在平原之上,在平原尽头堆出了昆仑群山。
而广袤平原被这无数尸块物相生生垫高了,化作了一片绵延万千里的高原。
那些在平原上铺开的尸块,簇拥着一道巨大的脊梁。
脊梁横陈于大地之上,犹如大地上乍起的屋脊。
而脊梁一端连着昆仑群山——如猪油膏脂般的大日从昆仑群山中升起,又在脊梁的尾端坠落。
脊梁在人身上是接连头颅与下身的。
若昆仑群山象征着‘头颅’的位置,那自群山中升起的、猪油膏脂一样的太阳,想来就是‘脑子’。
我当时或是离那轮太阳太近了,被那太阳一照,自身便隐约观照到了根本法性。”
苏午垂目看着精莲,向精莲问道:“你亦在空中看到了如猪油膏脂般的女子卧于昆仑群山云蒸雾笼之中——我所观见的那轮太阳,和你看见的那女子,应该都指向同一位存在。
‘她’会是谁?
——那自昆仑雪山中奔腾出的洪流,即是‘天际海’、‘昆仑江’。
这道同时奔流于现实和‘空’中的大江,在现实里,曾滋养出‘生死草’这样的药草。
在‘空’中,其源头处的江水,却能让你捧一捧就能证就法性。
那江水不是普通的水液,
应是那轮太阳的脑髓液,以及众多尸块里淌出的尸水。”
精莲听得苏午的种种猜测推论,眼神震怖,一时不能言语!
他沉默片刻,才同苏午说道:“你我所见,却是同一事物的两面,究竟谁所见是真,如今还不能确定。只是你,缘何能离那**日那么近,可以观见如此匪夷所思之法性?
——你在空中所见由此至彼的路,莫非就是从此至昆仑海源头的路?!”
“我能离那**日如此之近,却是在关键时候,有‘人’推了我一把。”苏午回道,“我弟子众多,尽皆与他们以诚相待。
他们也以诚待我。
关键时候,是我某个弟子推了我一把。”
能在此般关键时候,推苏午一把的‘人’,今下自然唯有‘尊嘉尤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