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知道,自己喜欢冒险或者刺激之类事一点都不值得称道,因为这个世界上太多太多的人标榜着自己的特立独行,有人说喜欢飞翔,一说起天空就是自由烂漫,想要失重失衡,将灵魂抛诸于半空之中。
但实际上,但凡天上打起一点雷,下起一点雨,刮起一点风,他们就只会在意泥泞的路,湿透的衣服与裤脚,还有跟随天气一起变得晦暗低沉的心情。
他们坐在干净的屋子里,站在晴空下,想着能够逆风飞翔当然浪漫。
而这些精神上的信念,永远都是身体力行要比口头付诸来得更有说服力……
因为只有翱翔在雨中,逆风飞翔还能笑出声的人,才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啊。
这么一想下来,温凉反倒觉得,兴许是自己,还不够了解贺天然……
或者说,是曹艾青与他共同经历的事情,让温凉感觉相形见绌了……
“温凉,现在等待结束了,我回来了,而我这次回来,不是想跟你去争我们谁更爱贺天然,还是说,谁更适合贺天然,我更不求你要去理解我跟他相处的方式,这没有意义。
是谁的浪漫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一场雨自有需要它的草木,视其为恩泽,洼地里被路灯照亮的水花,也有人视其为神的烟花,人与人相处的方式亦是如此,我们都是在不同的阶段,各取所需罢了,剑拔弩张不是我的来意……
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回港城吗?”
最后,曹艾青如此提议着。
……
……
翌日。
飞机划过碧蓝的天空,上海离港城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曹艾青就坐在温凉身边,可离港城越近,两个女孩的交流就越少,她们都各怀了心事。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曹艾青放下手中一本名叫《长安客》的诗人传记,里面刚好写到李商隐的部分,读罢之后她合上书页,侧头望着舷窗外的白云,口中有感低诵。
温凉抬眸瞧了她一眼,然后,又默默闭上了眼,戴上了耳机。
明知相思无益而惆怅不已,实已是情至深处,铭心刻骨,欲罢不能。
比起对方能用诗词来直抒此刻的心绪,温凉的心情却是信马由缰,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些事……
剑拔弩张不是曹艾青的来意……
但她的出现,确实达成了一次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这可以说是最和平,最体面的方式……
当然,这也是最干净利落的方式……
以至于直至此刻,温凉仍旧是茫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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