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行笑了笑,“尝试?黑天鹅基金初试牛刀?”
斯皮兹纳格尔轻轻摇头, “戴伦,这你可就说错了,环球投资不是黑天鹅基金。”
亚伯瞧斯皮兹纳格尔这嘚瑟样, 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通过押注未来会发生概率极低的、史无前例的灾难事件, 赌这些灾难**件会冲击股市或导致通胀飙升,具体手段主要是购买看跌期权,特别是在价格便宜的时候大量买入, 一旦股市变得非常糟糕, 这些看跌期权就能带来收益。
难道不是这样吗?”
斯皮兹纳格尔先是礼貌的对亚伯笑了一下, 然后才不疾不徐的解释道:“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一般黑天鹅基金的“尾部风险交易策略”。
市场一旦发生黑天鹅事件,将会对证券价格产生巨大的波动风险。
这种风险在风险评估模型的钟形曲线中处于尾端尽头, 故称尾部风险。
《黑天鹅》一书中, 有详细介绍和阐述黑天鹅交易策略。”
江平这时开口了, “我读过《黑天鹅》不下三遍, 我办公室里现在就有这本书。
书的作者纳西姆·塔勒布,又称“黑天鹅之父”,他是你的师傅,也是你的合伙人对吧?”
斯皮兹纳格尔微笑道:“对, 他教会了在危机中赚钱,也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导师。”
夏景行轻轻点头,表示认可这一点。
斯皮兹纳格尔是个很有金融交易天赋的年轻人,16岁的时候就在父亲朋友创办的期货交易公司打暑假工。
在同龄人还在肯德基、麦当劳炸薯条的时候,这家伙就开始接触粮食价格和农作物报告的研究了。
他父亲的朋友克林普先生,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期货界鼎鼎有名的交易员。
不过克林普只是给斯皮兹纳格尔进行了投资启蒙,这家伙真正发迹还是因为遇上了第二位贵人塔勒布。
“1993年,我22岁的时候,从密歇根州的卡拉马祖学院毕业, 然后在父亲的支持下,我买下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交易席位, 从事国债期货和外汇期货。”
“刚开始过得很快乐,因为每天都能看到大笔美元进账。”
斯皮兹纳格尔笑呵呵的给三人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从业经历,以及自己的投资风格是如何塑造出来的。
“接着, 风暴突然降临了,1994年,美联储出人意料地调高利率, 国债市场一泻千里,许多交易员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我心目中的很多交易所偶像,**和灵魂永远埋葬在了这场危机中。
凭借着克林普先生曾经的忠告——不怕吃小亏,我幸运的逃脱了,但是也元气大伤。
之后我跳槽到了一家曰本投资银行的自营交易部门,先后又经历了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俄罗斯债务危机等黑天鹅事件。
每一次危机,都有一批金融巨擘倒下并破产,几乎让我患上了危机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说到这,斯皮兹纳格尔笑了笑,“不怕你们笑话,那段时间我很怕输,整个人的精神都要崩溃了,不停地抱怨和恐惧,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市场黑天鹅?”
夏景行三人都轻轻的点头,金融交易工作不是什么轻松活,心理压力尤其大。
斯皮兹纳格尔的遭遇绝不是个例!
据夏景行所知,为了保持平静的交易心态,江平私下里在偷偷吃雌激素……
这副作用有多大,不难想象。
斯皮兹纳格尔语气感慨的说道:“这一连串遭遇让我坚信,从灾难中赚钱,才是真正能保持常胜不败的秘诀!
然后,1999年我选择进入了纽约大学科朗数学研究院进修。
在大学里,我碰到了数学导师、著名的黑天鹅理论家纳西姆·塔勒布。
他跟我也持同样的观点,要利用各种危机事件实现盈利。
于是,我们联手成立了对冲基金“经验主义”。
我们购买便宜的看跌期权,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价值不断下降,直至归零,接着又买新的看跌期权,又重复以上过程……
不仅是麾下的交易员快忍受不了“看上去是傻瓜、感觉上也是傻瓜”的投资风格,连塔勒布都有点担忧基金会失血过多而死,等不来黑天鹅事件。
我们熬着熬着,911事件就来临了!”
亚伯问道:“从你们基金成立到911事件来临,经历了近三年时间,如果事件晚一两年爆发呢?”
斯皮兹纳格尔语气不咸不淡道:“那我们的基金规模可能会缩小很多,但同样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因为我们坚信市场不是一潭死水,危机事件总是循着一定规律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