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道：“属下一直在测算着，不过，陆扬倒是心急了些，说是做成傀儡也是不错的……”

“哦？是这样说的吗？”

裴席悲听着苍枫的话，分辨不出是喜是怒。

“陆扬，你是这样说的吗？要为我请一个死人来……”

陆扬迎着裴席悲的目光，慢慢走来，微微笑着，拱手道：“属下确实说过，但……”

他迎上裴席悲沉沉的目光，抿嘴笑着，“是裴席悲先测出蓝宗主的消息，属下才……”

苍枫的目光盯在裴席悲身上，忽地笑了，“那自然是好消息啊，席悲，这人就跟着你了，去吧。”

木参应声，站在裴席悲身边。

“我可是很期待与蓝宗主的见面……”

裴席悲目光沉沉，脑海里满是这句话。

晦暗不明的眼神打量着木参。

“属下木参，见过裴侍上。”

裴席悲收回视线，走进黑暗里。

两人的身影都被夜色吞没。

“陆扬，我有一事要交于你亲自去做。”

陆扬虔诚地仰视着他，“尊主吩咐的，即便是肝脑涂地，卑下也会圆满完成的。”

“有你这句话，本座就放心了……”

低低的笑声在夜里传出。

滴答滴答……

耳边呼啸着风，像是某种精怪在高声言语。

滴答滴答，好像是水滴下的声音。

段钰言眼皮沉重，完全睁不开，整个人像是被千斤压着。

他努力挣扎着，忽地久违的失重感传来，身体骤然下降，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滴答。

他慢慢地落在水里，温凉的水爬上他的身体，漫过耳朵，漫过脖子，漫过嘴巴，又漫过鼻子……

好真实……

感觉要溺死了一样……

手，动不了，身体，也动不了……

他看不到，也睁不开。

有什么东西洒在他身上，感觉有点疼，不过比起他现在的情况还是好多了……

突然，炽热的光照在他身上，水慢慢褪去，连带着地面也干裂开。

段钰言被晒得浑身冒烟，嗓子都要着火了。

微风吹来，带着细细的凉意，慢慢的，风越来越大，他竟感觉自己也被风裹挟着去了。

周身动荡不定，四处都触不到。

段钰言终于睁开了眼，本来以为会是乌黑的风雨，没想到……所见之处，白茫茫一片，他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跟着风走……

羽毛？

羽毛！

他想起来，是那片白羽，救了他，怎么会忘记呢……

无数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冲击着他的大脑。

砰。

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弓起身体。

“醒了，醒了！”

耳边是欣喜的欢声，段钰言睁开颤抖的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一股力量袭来，他被拥进一个怀抱。

段政青很快就松开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的手伸出，顿了下，只拍了拍被子，“好好养着……”

段钰言看着低着头的段政青，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都出去吧。”

段政青出声，房间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父亲……”

段钰言看着憔悴了不少的人，心里有疑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段政青看向他眼神犹豫，又变得坚定，“你问吧，我会告诉你的……”

段钰言心里震惊，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的父亲改变这么大？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