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云骑军一名偏将,下至小卒,密密麻麻,皆战功赫赫,都被朱砂笔抹去了。
白绢之上,尽数赤痕。
只如此而已。
“二十七个,这是最后一个了。”
“其余,都已死尽了。”
俊朗青年颔首,随意道:“对了,这些人的家眷呢?”
那名阴柔男子微笑着躬身道:“除去了些许聪明些的,不曾有过家眷,其余的都已【亡故】了,妻族,父族,母族,来往颇近的都已处置,咱们动手,并不留下什么手脚,殿下可以放心了。”
太子笑骂道:“这件事情,你其实不必和我说了,你自处理了干净便是。”
“听了平白让人心里面动了恻隐之心,许是数日都喝不得酒,睡不好觉。”
“你不便是给我分忧的吗?”
阴柔青年回答道:“此事需得要殿下亲自提笔。”
太子道:“哈哈,你我自年幼时候一起长大的,你也知道,我最是厌恶这等琐碎的事情,你帮我分担了便是,咳咳,不说这些无趣的事情了,本殿问的是那篇【大鹏赋】,可搜集了来?”
“父亲他要更改年号,曰与民更始,这一篇名士的文章,父亲喜好许久。”
“咱们此来中州,为的就是这一篇文章,你还未曾取来吗?”
阴柔青年跪在地上,垂首道:“殿下宽恕,属下再几日……”
“跪什么跪。”
“你算是我自家人了,和那些贱民不同的,起来吧。”
太子笑着让自己心腹起身,后者自然而然地转到太子身后,为他揉捏肩膀。
太子放松,举杯要饮茶,闲散自语道:“此次来这中州之地,所为两件事情。”
“一是为了这一篇《大鹏赋》,为圣人贺。”
“二是为了本殿的那两位堂弟堂妹。”
“堂弟他毕竟是大伯的长子,大伯他的属下,父亲他未能,也不能全部杀尽,只能慢慢来,堂弟不能死,但是也不能够活着在外面走动,本殿这一次,就算是要强行都得带他回去,正好就以【为圣人贺】的理由。”
“至于我那堂妹……”
太子垂眸,想到年少时候一起玩耍的模样,可又想到这一身太子冕服,终究是叹了口气,道:
“太聪明了些,你说说看,我该如何做呢?”
那阴柔青年道:“属下不敢说。”
“不敢说,那就是知道了?说说看。”
“臣不敢。”
“嗯,有何不敢的,此地便只有你我二人,本殿恕你无罪。”
“哪怕是我倾尽全力,也不可能对太子造成什么伤害。”
“毕竟是从人道气运的内在逻辑而模仿成的,想要用人道气韵【护】的原理,完成这柄杀贼剑【杀】的理念,不也是南辕北辙吗?”
“还是得要想一想其他的法子。”
他把剑放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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