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阎点点头,转头看向南边剑南帮总堂的方向,眼神里似乎有火焰跳动。
“特么的石锋这条老狗,竟敢派人伏杀我儿子,真是不想活了!”
魏阎猛地举起斧子,恶狠狠吼道:“跟我走,砍了剑南帮那群狗日的!”
西斧帮帮众全都大吼起来,挥着斧子就要走。
陆羿忽然伸手拦住了他们。
“义父,且慢。”
“怎么了?”魏阎纳闷道。
“剑南帮既然在这里设下埋伏,想必已经做好了两帮全面开战的准备,此时前去恐怕会落入他们的陷阱。”陆羿说道。
“看义父的样子,应该刚从床上起来吧,帮中其他门人也是如此,若是一时冲动前去剑南帮,势必会被他们压制,反受其害。”
“古人有云,不打无准备之仗。攻打剑南帮不是不可以,但要等我们做好准备才行。”
陆羿解释道。
魏阎沉吟片刻,点点头,“阿羿你说的有道理,就让剑南帮那伙王八蛋再多苟延残喘些日子。”
“总有一天老子一斧子砍下石锋的狗脑袋。”
魏阎把斧子收了回去,转头看向陆羿,“以防万一,今晚上你就别回大风堂了,跟我回去吧。”
“去哪儿?”
陆羿嘴角边掠过一道奇怪的笑意,指了指魏阎来的方向,“看义父的方向,应该是从兴安大街来的吧,御莺坊?”
“欸?!”魏阎皱起了眉,“你小子这都能猜出来。”
“御莺坊怎么了?你小子之前不也是总去么?我这次就是去尝尝瓜,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魏阎一摆手,“走,回总堂,我找平安城最有名的王大夫给你瞧瞧伤。”
“我没事。”陆羿耸耸肩道。
“怎么可能?你和一百多号人打了一仗,怎么可能没事!”
魏阎撇嘴,明显不相信,然后转头对手下道:“你去把王大夫请来,要快!”
“我是真没事,而且也不是一百多人,就几十个。”陆羿认真道。
“几十个还少啊。”魏阎咧嘴道,而后凑过来,小声说道:“这些是我的亲随,都是自家兄弟,你就不要逞强了。”
“说实话,杀了剑南帮这么多杂碎,能站住就很不错了。”
魏阎又招招手,“去抬顶轿子来,把我们陆少帮主抬回去。”
“义父,真不用。”
“你是帮主还是我是帮主?信不信我一斧子……”
………………
很快,正在被窝里搂着老婆睡觉的王大夫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西斧帮总堂,匆忙之中连鞋都没穿全。
“哎呦,王大夫来了。”
见王大夫过来,魏阎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大晚上把你请过来,真是过意不去啊。”
王大夫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魏帮主您真是太客气了。还是先去看看少帮主吧,是不是和石楠一战有什么后遗症发作了?”
“没有没有。”
魏阎一摆手,“区区一个石楠还没这本事。”
“是阿羿宰了剑南帮几十个人,肩膀上挨了一箭,我本以为伤势不轻,没想到伤口真的一点儿都不深,只是一个小创口,都已经结痂了。”
说着魏阎招招手,有帮众双手递上一张百两的银票。
“这是你的车马费,还请笑纳。大晚上的害你白跑一趟,失礼了。来人,送客。”
砰!
欸?
从进门到出门,王大夫在西斧帮总堂连一盏茶时间都没待够,水都没喝上一口。
夜晚的凉风吹起他手中的银票,哗哗直响。
王大夫四顾茫然。
挠了挠脑门,更是觉得满脑子浆糊。
刚才到底发生了啥?
我只记得前前后后就说了一句话,怎么就被推出来了?
印象中魏阎说起陆羿杀了剑南帮几十号人,还挨了箭,受的却只是小伤。
这怎么可能?!
老王我专业治伤几十年,各大帮会锻体中品上品的堂主们也治过不下几十次了,这种事能瞒得过我?
街头厮杀可是相当耗费体力精力,剧烈运动之后,再硬再猛的人也得软下来,更何况还有弓弩手伏击,怎么可能只受小伤?
看来要么是我耳朵有问题,要么就是魏阎的嘴巴有问题,或者是他的脑子有问题。
王大夫侧着耳朵听了听。
夜风声,鸟叫声,钱响声,清清楚楚。
魏阎说的话更是言犹在耳。
耳朵没问题,嘴巴没问题,结论貌似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