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白麓书院的路上。
江舟骑在腾雾背上道:“你刚才故意的吧?”
燕小五嘿嘿一笑:“一来就看到那小子放屁,不得恶心恶心他?”
江舟道:“你认识那人?”
要不是认识,也不可能三两句就正中要害,把人给捅背过去了。
“我听说消闲谷的事儿了,听人说你得了那位当朝太宰东阳先生的手书?好小子,李老头儿还真把你记心里了。”
燕小五说完,才回答道:“那个孟先,应该是玉京孟家的子弟。”
“我听说他们家一直在找门路,将自家子弟调到天官府,在那老头儿手下当差,近水楼台嘛,自从李老头儿进京,就一堆人想让自家子弟拜入门下。”
“听说,好像到现在李老头儿也只收了扬家的一个小子到身边差遣,至于弟子嘛,只有你小子这根独苗。”
“现在你明白,姓崔那小子干嘛要针对你了吧?”
江舟听完摇摇头,还真特娘的是无妄之灾。
不由问道:“崔家是什么来头?”
燕小五看起来不大在意:“崔家?也勉强算是个名门望族,累世为官,现在崔家当家的,现任天官府教典都御史。”
天官府自太宰之下,除太宰直属属臣,还有分掌六典的六位主官。
治典、礼典、教典、政典、刑典、事典,这六典都御史都位列正三品,已经是站在金阙前列的大员,确实是大人物了。
他之前用尸虫咒暗杀的那个宋廉,便与掌礼典的宋姓阁老沾亲带故。
好家伙,远在南州,他这就算招惹了天官府六位阁老中的两位……
……
酉时一刻。
江舟与燕小五已经站在白麓书院中。
祭月大典与接下来的诗会,便在一处名为白麓岩的所在举行。
听说这是白麓书院得名的所在。
一处宽阔的平地,地面是一种洁白如玉的奇石。
前面不远处有两座山峰。
像是原本的一座山峰,被人从中破开,两峰间只隔三四丈。
从底下看去,天幕如同一线。
相邻的一面是寸草不生的山崖峭壁,洁白如玉。
另外一面却是满山青翠。
不由笑道:“王兄、郑兄也来了?”
郑仁激动道:“还是沾了江兄的光,我与表兄方能在此,朱博士说我二人是江兄友人,非但让我二人留宿书院,还让我们来参加这祭月盛会!”
王复正色施礼道:“区区贫寒卑下之人,能见此盛会,复无怨矣,江兄大恩,复当一世铭感。”
江舟摆手道:“诶,些许小事,不必如此,何况要感谢也得谢朱先生,与我何干?对了,我与你们介绍介绍……”
燕小五已经好奇地探头探脑,江舟便为三人引见。
“阁下可是江舟江绣衣?”
这时,人群中又有一个面貌清秀,身材消瘦的青年男子向他走来。
他和王、郑二人一样,是此地少有的一身布衣,头发只用一方白帕扎起,略显松散,在两鬓额前垂下几缕发丝。
虽是布衣,却是气度清宁,颇有几分荣宠不惊的潇洒。
江舟目光扫过:“正是江某,阁下是……?”
“在下崔行之,见过江绣衣。”
崔行之正色说道,旋即整了整衣冠,对江舟深深一拜。
江舟一惊,伸手一挡:“兄台这是何意?”
崔行之神色严肃道:“行之受人之托,今夜诗会,定会冒犯江绣衣,此非吾所愿,却不得不为,故先向江绣衣致歉告罪。”
“……”
江舟一脸莫名其妙。
一旁燕小五忽然道:“你是玉京崔家那位寒门麒麟子,名列玉龙册的崔行之?”
崔行之道:“正是在下。”
燕小五撇嘴道:“你是来给我兄弟下战书啊?”
“如此说来,也无不可。”
“诗会之时,崔行之当尽力而为,还望江绣衣莫要留手。”
崔行之说完,行了一礼,便转身大步离去。
“呵呵。”
江舟正满头雾水,身后又有一人经过身边,发出笑声:
“看来你招惹的人还不少,不愧是那姓楚的同门,别怪本世子没提醒你,今晚除了这崔行之,可多的是想让你出丑之人,本世子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