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简这小子还真下血本,把龙雀四将都搬来了。”
广陵王惊叹道。
不过江舟怎么看,都觉得他很雀跃,很高兴。
“龙雀四将?”
虽然觉得这个自来熟的广陵王有点讨厌,但江舟还指望从他嘴里多知道些信息。
广陵王也不隐瞒,笑道:“你别看虞定公那老家伙传闻中是个老好人。”
“其实这老东西阴得很,一直在暗中蓄势。”
“你之前说他麾下有数万飞廉铁骑,那也只不过是这老东西故意露出来让人看的罢了。”
“他的封地里到底藏着多少东西,我也不能尽知,不过……”
“你和南地楚国打过交道,这老东西暗地里积蓄的实力,就算比不上那位楚王,恐怕也不会差太多。”
“据我所知,就有甘泉宫十二武卫。”
“这龙雀四将,便是其中一卫,龙雀卫的四位统领大将,每一个都是四品修为。”
“一千二百龙雀卫,这阵仗,已经是虞国的一部分老底了,虞简那小子还真舍得下血本。”
广陵王一边数着,一边看向江舟:“我说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这小子?”
“刨他家祖坟了?虞国祖陵也没这么碰……你睡了他老婆?”
说着还时不时地瞥向一旁的曲轻罗。
“……”
江舟听着广陵王一个人的疯言疯语,突然很想连他一起砍了。
也就是曲傻子脑子平滑,像张白纸,不知其意。
否则也用不着他出手。
拱石桥前的空地,已经密密麻麻地排开阵列。
正如广陵王所说,青甲黑骑,不下千数。
几乎将小半条街道都塞满。
远远看去,其余的要道街口,也有人影幢幢,显然也被封锁了。
四骑身披青色明光甲的将领,慢慢从阵列中御马而出。
居中一骑,手执长剑,直指江舟。
高声叫道:“广陵王殿下!我家公子早已查明,此人私蓄鬼物,且私通逆王姜楚,与逆王之女楚怀璧有私,心怀大逆,罪在不赦!”
“公子特令我等在此等候,伺机擒拿诛杀此僚!”
“为殿下安全计,还请殿下速离此地,以免误伤!”
“呵呵。”
广陵王没有理会对方,抬头看向拱石桥另一头。
那里有一座高楼。
楼上站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正是那虞简。
以在场几人的修为,即便是黑夜,隔着老远,也能清晰地看清其人面上神情。
此时,虞简正一脸冷笑得意看着这边。
广陵王笑道:“你看那小子像不像一条仗着人势的狗?”
江舟和素霓生都没有理会这个讨人嫌的自来熟,曲轻罗更是一直像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似的。
对面的四将又叫道:“神光道长,曲仙子,虞国公子捉拿叛逆,还请避让!”
“唉……”
素霓生叹了口气,走到江舟身前,扬声道:“简公子,何至于此?”
对面高楼上,虞简神色略显难看。
这种力量,还是少动为好。
至少在成气候之前,不能肆无忌惮地动用。
否则很容易引来祸事。
虞简看得分明,以为江舟的沉默是已经发现了鬼门断绝,正惶然无措。
不由冷笑道:“井田之蛙,今日便让你知晓,这天下绝不是你这等卑贱之辈可以放肆张狂的。”
“还等什么?诛杀叛逆,就在今夜!”
“杀!”
龙雀四将闻令大喝。
青甲铁骑骤然加速,蹄声如雷,震动半个江都。
周围千家万户紧闭门窗,闻声战战。
碧云楼上,一道道目光朝拱石桥边望来。
似乎能穿过层层阻隔,看到这里发生的事。
有人皱眉,有人讥讽,有人暗怒,有人淡然……
虞简胆大妄为,在江都城中调集铁骑,封街堵巷,围杀朝廷命官。
换了别人,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但他是虞简,是虞国公子。
除却少数人外,没有人敢得罪。
而这几个人若不发声,恐怕那个士史今夜是难逃此劫了。
“铮!”
就在此时。
突然一声弦音炸响。
是琴音!
滚滚如雷的铁蹄声,竟然也无法掩盖。
一声琴音,竟有金戈铁马之势。
比之那龙雀铁骑更盛!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眨眼之间。
龙雀铁骑本已冲至江舟身前丈余。
排山倒海一般,要将江舟淹没。
“铮铮铮!”
琴音骤起,嘈嘈切切。
如千军万马突起。
“嘶!”
一声马嘶悲鸣,人仰马翻。
排山倒海般的铁骑顿时如陷巨坑,前赴后继地栽倒。
余势不减,朝江舟撞去。
“铮铮铮!”
“砰!砰!砰!……”
琴音如水,从高天泄落。
飞流如瀑,怒涌如龙。
青甲铁骑一个接一个,轰然爆裂。
连人带马,炸出一团团血雾肉雨。
没有一骑能突入江舟身前一丈之内。
不过是数息之间,已经有数十骑莫名其妙地炸得无影无踪。
在众人看来死定了的江舟,此时却是一动不动。
龙雀四将急急勒令铁骑止住。
军势一转,却哪里那么容易停止?
又接连莫名其妙地栽进去了数十骑,才堪堪止住。
所有人此时都惊骇欲绝地看向街旁一座屋顶上。
那里有一个身着白色男装,头戴屋山帻冠,有着绝世姿容的女子。
脚踏屋脊而立,一手扶膝,一手拄琴。
居高临下,斜睨下方铁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冷笑,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英气、霸气。
女子?
竟是一个女子!
全天下的男人,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能有如此气概。
何况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