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绪,你还敢向我问罪?”
“我且问你,虚肚鬼王与阳间之人勾结,易掠幼童,大炼人丹,害人无数,你知不知?”
“这个人……这个人……”
“疯、疯了吗?”
那些想要看热闹吃瓜一路追踪而来的人远远停在城隍殿外,不敢靠近。
但远远听着城隍殿中传出来掷地有声的质问,都是骇然不已。
城隍阴司,在幽冥阴间是一个特殊超然的存在。
先不说其实力如何,阴司从来不是单独存在的。
大大小小的城隍阴司,遍布幽冥阴间。
大稷十三州,州下最少也是三四十个郡县,每个郡县又下辖数以百计的乡县。
几乎每一个都设有阴司。
换句话说,幽冥阴间,至少有上万个阴司。
惹了一个,就有万个等着找你麻烦。
阴司律令,是维护幽冥阴间稳定的根本。
即便阴司之间并非都是一团和气,甚至彼此有嫌隙仇怨。
但为了维护阴司威严,阴司铁律,也必定是不不休。
你再是厉害,又怎与整个阴司作对?
何况阴司背后,还有个大稷。
阴司是大稷控制阴世之所,某种程度上,即便是大稷六司,任何一司的份量都略显轻了些。
虽因阴阳两隔,平时虽看似不大理会。
但绝不可能任凭他人触犯阴司威严。
即便此人是肃靖司中的重要人物。
所以,这些人虽都见过江舟在人丹宴上的狂态,也为其实力而震骇。
但看到他直闯城隍殿,一个照面就打伤阴神,且当面质问城隍府尊,都仍难免骇然惊惧。
白紫二妖混在人群之中。
心中惊惧骇然。
也庆幸刚才没有头脑发热,跟着那人撞进城隍殿中。
不过见此境况,心中却也不由隐隐为江舟担忧。
毕竟也算是一路同行,而且江舟还对她们有恩。
“真是太狂妄了,仗着几件仙宝,便如此倒行逆施,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场!”
也有人心中冷笑,等着看他的下场。
其中有如白衣秀士等,心中隐隐有种雀跃。
若是此人栽在城隍殿,他们或许有机会趁乱夺得仙宝。
若能得仙宝,即便是开罪城隍殿,也并非不可。
大不了事后躲起来,慢慢祭炼仙宝,日后再寻机弥补。
左右他们也不是直接得罪阴司,付出些代价总能平息城隍府尊的怒火。
今日小子无礼在先,也别怪本府不念你我旧情了!
一念及此,施公绪伸手拿起案上惊神木,“啪”的一声拍下。
声震城隍殿。
殿外诸多看热闹的阴魂恶鬼,听到声音,都是神魂一荡,软倒下来。
朝城隍殿颤颤伏地。
施公绪沉声道:“竖子大胆,你私入阴间,擅闯阴司,打伤阴神,条条桩桩,都是大罪!”
“念你年幼无知,又身居肃靖要职,或许是受人蒙蔽,此刻跪下伏状认罪,本府或可轻判,免你极刑!”
江舟闻言,气极反笑。
“看来你果然是不想认罪了?”
“认罪?”
施公绪面如冷铁:“本府不知你从何处听得这些风言风语,且莫说本府有罪无罪,即便本府有罪,也当由阴司大君朱笔亲判,再甚者,也有人皇降下金旨,责问本府之罪。”
“而你,又是何人?有何资格质问本府?本府便坐在此处,你以有何本事,判得本府之罪?”
“嗤!”
江舟还未说话,边上的林疏疏已经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殿上诸多恶鬼阴神纷纷怒目相视。
林疏疏虽然不惧,却也不想打断江舟的表演。
微微一笑,移开目光。
心中却暗道,这个江都城隍,未免太过耳目昏聩了。
江都有几人不知道江小子手执圣祖人皇金敕,你要是恃强凌人也罢了,拿律法大义来压他?
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果然,江舟瞪了他一眼,取出他的那枚小旗幡一摇,便见金光一闪。
一把金刀已经被他捧在手上。
刀上金色神文流转,堂皇浩瀚,如天威般的气息瞬间充斥城隍大殿。
施公绪神色一变。
江舟却没有理会祂。
他知道一位阴司郡城隍非同一般。
只是一道金敕虚影,恐怕还镇不住祂。
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这玩意儿来压祂。
只是手捧金敕,口中高声道:“臣,江都肃靖司,五品士史,有下情奏禀,恭请伏魔大将军、人皇陛下垂聆!”
圣祖人皇金敕世间只有一道。
却分置十三州各司,彼此间自然是有关联的。
江舟不知帝芒用什么方法能掌控万里之外的稷土,但他知道对方必定能听到。